的还有亮黄色的鲜橙瓣。之所以对这道菜印象深刻,大约是因为那观感的怪异吧。钟文欣吃过的鸭子多了,南京的“盐水鸭”,成都的“樟茶鸭”,扬州的“三套鸭”,贵阳的“八宝酿鸭”……可是鲜橙与鸭配在一起,总觉得有点儿不搭界。用不锈钢餐叉叉起来细细地品,味道也怪怪的。能辨出来,那辣味儿是西菜里常有的洋葱和黑胡椒,可是那股香味儿呢?叫来侍应生问了,才知道那是干红葡萄酒和一种叫做“他力根”的香草。
那天钟文欣穿着大衣,去掉大衣之后,里面是橙色的羊绒衫,颜色像是盘中的橙子瓣。程世杰的牦牛绒衫是褐色的,与盘中的鸭块也有些相近。钟文欣一边吃,一边禁不住笑。程世杰诧异地问:“怎么了?”钟文欣笑而不答。是因为女人笑得太可爱吧,程世杰禁不住伸手一揽,将钟文欣揽到了怀里。钟文欣没有挣扎,她在男人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她觉得满鼻子都是那种怪怪的“他力根”香草味儿。
今夜,钟文欣特意换上了那件橙色羊绒衫。这件羊绒衫是宽松型的,可是此时穿在钟文欣身上却像一张绷紧了的鼓皮。侍应生把菜送上来,钟文欣也就觉得饿了。
程世杰刚才打过电话,让她先慢慢吃着,说是一会儿就来呢。钟文欣一边想着,一边将法国干红斟在自己的杯子里,对着摇曳的烛光慢慢地独酌。从那些菜里她没能品出当年的回忆,每一道菜似乎都是同一个味道:寂寞。
不知不觉,盘中的菜残了,瓶中的葡萄酒也几乎见了底。
快九点钟了,程世杰怎么还不来?男人真是的,生意最挂心,事业最挂心,别的倒是可有可无了……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借口呢?
这念头忽地一闪,钟文欣犹如着了凉风似的打了个噤。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餐厅的入口。
哦,那不是他嘛,他来了!
程世杰笑吟吟地抱着一捧鲜花,正从入口处向这边走来。那是色彩夺目的玫瑰,丰腴的花瓣望上去宛若厚软华美的天鹅绒,钟文欣把脸埋在那些花瓣里,心中顿时溢满了柔情蜜意。
“谢谢。”她喃喃地说。
“对不起,来晚了。”程世杰解释着,“你知道那种场合,脱不开身。”
钟文欣不说什么,她只是伸手拿过酒瓶,把剩下的那些酒都倒进了程世杰的杯子里。
程世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厚厚的嘴唇不停地啧着,像是贪婪的情郎在回味一个得手的偷吻。
钟文欣“吃吃”地笑,干红葡萄酒在她的血管里涌流,她身上暖洋洋、懒洋洋的,只想攀着程世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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