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借着葬父轰轰烈烈一回,让石家坡人对老石家最后留个光光鲜鲜的记忆吧。
奔驰车下了高速路,再走十几里地就进了箕山县城。箕山县人常说,箕山县穷就穷在了这个“箕”字上,“斗”聚宝,“箕”散财,那是箕山县人的穷指纹,命定的。箕山县也有山,山里却不生矿,不生大树。箕山县也有河,河里却没有鱼,就连水也少得可怜。
如今的箕山县城也就是楼多了一些,马路宽了一些,变化并不大。石大川让车从商业中心街拐下来,钻进了菜市场。菜市场的入口处有几家糖烟酒和干货批发店,车就在店前停下了。
“老板,有茅台吧?”
“嘿嘿,有,有。茅台、五粮液……名烟名酒,要啥有啥。”老板看上去也像干货,瘦得脱了水。
“茅台咋卖?”
老板想了想,伸出一个指头,“一百。”
司机赵师傅捅捅石大川说,“走吧,石总。一百块钱能买到什么茅台?”
石大川没挪身,不急不慢地还价说,“十块。”
老板望望他,“要多少?”
“五件。”
“行。毛头,把酒搬出来,”老板一边喊小伙计取货,一边又问道,“还要啥不?”
石大川说,“烟,红塔山。”
两人讨价还价,石大川最后又以二十块钱一条的不可思议价,买下了三十条所谓的“红塔山”。
赵师傅什么也不说,赵师傅只是会意地笑。他打开车的后备箱,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去。那是奔驰车的后备箱哦,那些烟和酒在里边就显得很华贵。
石大川让赵师傅守着车,他自己又往市场里边走。
他看到肉摊了。油腻腻的白木案,剖割开的猪肉猪骨头就摊在案子上面。剥了皮的三根白圆木两竖一横地搭成个肉架子,架子上还挂着两扇猪。
石大川靠过去的时候,心神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那是他爹和他站在那儿卖猪肉。爹拿刀割着肉,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爹和他。“买肉喽,鲜猪肉……”他呛着风,帮爹吆喝。那是他家杀的年猪,家里人舍不得吃,只留了两刀肉,就全部拉到集上卖钱了。
“这两扇肉,我都买下了。”石大川说。
“都买吗?”卖肉的似乎不敢相信。
“都买。”
石大川没有讨价,石大川只是写了张条子,交代卖肉的把肉送到石家坡村。肉到付钱。
买好肉转身走了,忽然又停下脚。是哪儿传来的丁当声?亲切而又遥远,陌生而又熟悉,蓦地勾起了沉埋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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