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的老师私底下跟我喝过一次咖啡,她说∶“你们中国学生,特别特别优秀,
无论那一边来的,都好得不得了。这个周霁绝不是个普通人,不信你试试他。”
我不必试他,我知道。
春天来了,午后没课的时候,霁的脚踏车被我塞进汽车后座,他和我这一去就
去了湖边。两个人,在那波光闪闪的水影深处,静下心来,诚诚恳恳的谈论我们共
同的民族。
在美国,我哭过一次,那事无关风月,在霁的面前,我湿湿的眼睛,是那份说
不清楚的对于中华民族爱成心疼的刻骨。
跟霁交往之后,汽车的后座垫子永远没有了靠垫。我把靠背平放,成了小货车
,摆的是霁随时上车的附属品━━他的单车。
春天来了,没有人在读书。
我们忽而赶场大减价,忽而赶场好电影,忽而碰到那东南亚来的女人跟著另一
个美国老头在卖名贵化妆品━━不是她的先生。我们匆匆做功课、快快买瓶饮料、
悠悠然躺在草上晒太阳。
艾琳说,这才叫做生活嘛!热门音乐大集会,艾琳买好票,兴奋的倒数日子━
━再三天后的晚上,我要去听我的儿子打鼓━━他是一个音乐家,住在好莱坞。
。⒉⒌。闹学记我的日子不再只是下课捏雪人,我的日子也不只是下课泡咖啡
馆、图书馆,我脱离了那一幢幢方盒子,把自己,交给了森林、湖泊、小摊子和码
头。
那种四季分明的风啊,这一回,是春天的。
在咖啡馆里,我再度看见了那位“纸人老师”。他的每一个口袋里都有纸片,
见了人就会拿出来同读。那种折好的东西,是他丰富知识的来源,他的行踪不出西
雅图。
“你还想砍树吗?”他笑问著我。
“现在不想了。”我笑说∶“倒是湖边那些水鸭子,得当心我们中国人,尤其
是北京来的。”
纸人老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弄得安静的咖啡馆充满了假日的气息。
“北京烤鸭?”他说。
“怎么样?我们去中国城吃?”我把桌子一拍。
“你不回家吗?”他说。
“你、我什么家?都没家人的嘛!”
于是,纸人也大步走了。在那一次的相聚里,我们不知为什么那么喜欢笑,笑
得疯子一般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嗳,都中年了。咦━━都中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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