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地方去了。那一段我爸爸被他们带着屡屡更换地方,而且封锁消息不让别人知道踪迹。
姑妈每天都来我家,和我妈姑嫂两个相对叹气。几天之后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说我爸病了,通知我们去给他送饭。在我妈再三追问之下他们才说出来我爸胃出血,相当厉害。来人特别强调说:让小孩去送,大人不要去。我妈心急如焚,一边猜测着爸爸的病情,一边慌慌地杀了鸡熬了鸡汤,煮了汤面,又准备了糕点饼干,嘱咐我和弟弟快快地送进去。
随后有好一段时间我和弟弟每天都去给爸爸送饭。除了送饭我们还帮父母传递纸条。我们就像战争年代的小战士,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把鸡毛信递来递去,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有一天爸爸对我说剩下的饼干他不想吃了,要我把饼干筒拿回家去。从他的眼神里我马上明白饼干筒里肯定不单单是饼干。这时看守的人开口说:“拿过来我看看!”当时我反应极快地把爸爸给我的另外一些东西:书还有换洗的床单等等抢先一步捧到他的面前让他检查。他翻了翻书,又翻了翻床单,不感兴趣地放在一边,用眼睛示意我爸爸把饼干筒给他。
我看着爸爸双手捧着饼干筒一步一步缓慢而沉着地向他走过去,当着他的面慢慢悠悠地打开饼干筒盖——我爸保持了他一贯的慢条斯理,我妈戏称他是“慢动作”——饼干筒里除了饼干当然什么也不会有。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张卷成一根小细棍的白色纸条就夹在爸爸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他把它像火苗一样拢在手心里,在那人埋头仔细地检查过饼干筒和筒里的饼干之后又从容不迫地和饼干一起放了进去。
诸如此类的“历险”不止一次两次,但我总能应对自如,和爸爸配合默契,从未失手。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害怕过。我那时候其实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儿,但我天生就不怕事儿,也不怵生人,从不畏首畏尾。在我整个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就送饭这件事总被我父母提及和夸奖,他们认为我从小就灵活机智,遇到事情有办法。而我其他的优点和长处都因此被忽略不计。
那时候我芳龄八岁,弟弟六岁,除了爸爸被关起来之外,我们有着许多令人喜爱和羡慕之处。我们聪明,洁净,礼貌得体,性格开朗活泼,在学校里都是品学皆优的学生。我们两个走出去,真是人见人爱。左邻右舍也拿我们作为教育自家孩子的榜样。
尽管年纪还小,我和弟弟本能地会利用自己的魅力,没过多久我们就跟看守爸爸的那些人混得很熟,还有一些在校园里很活跃很出风头的红卫兵,他们也非常喜欢和我们一起玩,让我们叫他们哥哥姐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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