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那时候我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担心过,实际上我对自己的身体浑浑噩噩,这方面的意识还处于沉睡状态。我的身体就像一座尚未开发的矿山,我根本不知道里面蕴藏着什么,我也不懂得如何开发和利用自己的身体,甚至也没有意识到这是我所有一切的载体,我的思想、感受、快乐和痛苦都由这个他人即兴赐予未经本人认可的身体来承当。即使在难受到丧失知觉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死亡。也就是说,对我来说病痛只是病痛,并没有教会我什么。回过头想想我也觉得挺有趣,在我拿到常识书和生理卫生书时我首先翻阅的不是大脑、躯干、心肝肺、神经、血液等等章节,我一点也不关心这些对生命和身体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器官和物质,相反,我却几乎是出自本能地率先阅读了与性有关的内容。令我更觉有趣的是有无数的孩子做得与我一模一样。
不过总有一些孩子是早熟的。和我一起玩的小爱姐姐就属于这类人。她比我大两岁,擅长讲故事,任何时候坐下来就可以开讲,而且总有新故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来不重复。她的故事属于情节惊悚玄乎的那一种,她讲起来绘声绘色,仿佛身临其境,很会制造效果,时常把听众吓得大呼小叫。小爱姐姐说话也是半吞半吐,往往说到精彩之处,便是“且听下回分解”,吊足你的胃口。有时只说半句话,看别人的反应,再往下接另半句,惯会见风使舵。她家姐妹很多,个个都聪明伶俐,只有父亲一个挣钱,母亲是家庭妇女,每天太阳老高时提着菜篮子去买落市的便宜菜。小爱在与众姐妹的残酷竞争中长大,善起来像蜜糖一般甜,恶起来口喷毒汁。她很会投其所好,说的永远是你想听和爱听的话。她与你亲近,也必有她的目的。她习惯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对谁都有一通临时发挥的“知心话”,在年龄相仿的孩子当中有一种特殊的蛊惑力。
我至今记得有一次小爱姐姐要我陪她出门,她并不告诉我要去哪里,有多远。我一遍遍地问她,她说就在前面,不远。她带着我走了长长的路,一直出了城,四处都是田野,越走越荒僻。我问她怎么还不到?她说快了快了,还指给我看前面的房子。我信以为真,又跟着她走下去。一路上她都在口舌不停地给我讲故事,都是些耸人听闻和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吸引着我的注意力,也竭力地讨好我,让我不好意思撇下她自己调头回去。我跟着她一直走到天完全黑透才终于到了她要去的地方,我看见在一座破败幽暗的房子里坐着一个苍老的巫婆一样的老太婆。我不清楚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和小爱姐姐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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