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束的生活。现在回头想想,我觉得我们在中学时代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经历过爱情,哪怕只是一个序曲,短暂而怅然;哪怕只是浅尝辄止,甜蜜而苦涩。可是没有,实在遗憾。
许多年之后我读到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小说《且听风吟》里的一个片段,我觉得如果把里面的《朝日新闻》改成当时我们每个班级都订阅的《中国青年报》,完全可以用来填补记忆中的那段空白。
第一个女孩是高中同学。我们都17岁,都深信相互爱着对方。在暮色苍茫的草丛中,她脱下无带鞋,脱下白色棉织袜,脱下浅绿色泡泡纱连衣裙,脱下显然尺寸不合适的式样奇特的三角裤,略一迟疑后把手表也摘了。随即我们在日报版的《朝日新闻》上面抱在一起。
高中毕业没过几个月我们便一下子分道扬镳了。缘由已经忘了——忘了也不以为然的缘由。那以后一次也没见过。睡不着觉的夜晚倒时而想起她,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小虹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为此有过遗憾?这个问题我和她从来没有交流过,尽管我们在中学时代分享过一个又一个的秘密。中学五年的时间里我们两个太密了,如影随形。我们没给别人留出机会,也没给自己留出机会。
我和小虹中学毕业之后都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我们都在北京做记者。我们时常在一些新闻发布会上遇见,她依然靓丽,活力四射,讨人喜欢。我们在会议和饭桌上比肩而坐,就像两个同行一样谈笑风生。不过我们再没有那些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也不再说那种只有我们自己才心领神会的小暗语。同行和朋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曾经有过那么深的友谊和渊源。
成年以后的小虹是别一番的风情。她漂亮,但不再是小时候的那种漂亮;她明媚,也不再是小时候的那种明媚。她把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发展了,她还是她,只不过我对她已不再了解和熟悉。我说不出她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但肯定是变了,而且变化也是相当明显的。我再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她和我有什么相同或者相似之处。我们完全不一样,无论在别人还是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