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铝壶已黑得不便形容,估计也上了年岁。李长水知道白仲蓼歹草烟,俩人都不论礼分烟发。见白仲蓼去厨房弄菜,李长水无聊,就从中山装衣角边的口袋掏了包平价香烟,抠出一支预备直接伸进木炭点燃,刚刚伸进去便触电似地缩了回去,原来这炭火实在太旺了!他便又从另一个衣角口袋取出打火机,将烟点好。
片刻,白仲蓼洗好腊肉,也切成碎块了。但见水已沸腾,就替李长水从厨房碗柜找来瓷碗,自碗柜那个黑乎乎的旧罐头玻璃瓶里捡了几匹茶叶撮入碗内,到堂屋替客人冲了满碗茶水。接着,白仲蓼下了提壶,把锅子放进撑子,舀来半铲猪油,将枫木圆团丁板上所堆肉丁悉数倒进油锅爆炸,一面在堂屋向着炭火跟李长水聊天。
李长水比较关心白梭梭近况,便说:“梭梭回来了么。”
白仲蓼高兴地道:“回来?莫回我这里呀,还不是在她男人那里。”
“她还有几年毕业呢?”
“两年吧,已经读了半年。听县教委人讲,梭梭是虎头寨解放以来考取的第一位大学生。”
炭火使无比荣光的白仲蓼的脸膛变得更加动人。李长水有些嫉妒,说:“女儿有出息我也替你感到骄傲。不过,今后分配,白梭梭不会返回木桥溶吧,她是大专生,该教初中,跟丁茂林只能织女和牛郎鹊桥会了。”
“总归不用求爹爹拜奶奶的……”
李长水听白仲蓼说这句心里话,也不知怎地,悲从中来,如浪如潮。
白仲蓼说:“腊肉放不放辣椒。”
李长水喜欢盐辣子,说:“就放盐辣子么。”
白仲蓼问道:“大蒜呢。”
李长水说:“大蒜莫切,歹囵的才有味。”
当天李长水在白仲蓼家里又歹了一斤米酒,俩人年纪相妨,言语多多。李长水爱听白仲蓼好山里新鲜事,就要他提供一些,莫闷在肚中独个儿享受。白仲蓼心情不错,把腊月份为薰腊肉找臭柑子叶遇双头蛇的事抖了出来。
“那是尾竹叶青,两个脑壳,骇死了人。”
李长水知道双头蛇象征不吉利,但他又假装若无其事地道:“你不晓得捉了这双头蛇泡成药酒。”
白仲蓼说:“碰鬼,我躲都躲不及!你不晓得,古人讲路遇双头蛇会死人的,唉背时,捉它个卵。”
李长水因为白仲蓼迷信,也懒得刨根究底,仍记得野肉的事,便缠着李长水道:“实不相瞒,我定这份野肉全是为我不争气的儿子李榅,我不能看见他在外面碌碌无为。”
白仲蓼呷口米酒,成竹在胸地道:“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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