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为自己无所归属而深深地悲哀了起来。她在世界上无人可以攀附。阿瑞在狱中,自己也在狱中,彼此无法攀附,而她的父母都在国内,她的膝下没有任何儿女。
她是一个十足的漂泊者。
从前她以为自己作为一个漂泊者是坚强的,因为她不断地适应陌生的环境,忍受背井离乡的孤独,现在才知道她其实是脆弱的。没有根的支撑,就容易被移动、被摔落、被遗弃。她的头上没有安全的屋顶,脚下没有坚实的土地,她的身边没有亲人挽着她的手,她的脚下没有儿女期待她的关爱。
她仿佛是一支无土的兰花,生活在水中,而水中花永远是最易夭折的。
她一直喜欢一种了无牵挂的轻松,向往“剑马求不得,狂歌走天涯”的境界。漂泊是一种轻松,但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她漂泊了八年,这是她生命力最活跃的八年。她渴望对自己漂泊的生活做一次总结,或者索性做一个了结。
她思绪如麻,坐立不安。她焦灼地等待着阿瑞从法庭里出来,希望法官能允许他保释出狱。如果他能出狱,她心里就会好受得多。她一次次不无痛苦地假设,如果在她被捕的那天晚上,阿瑞没有正巧开车去“罗格商场”,或者他在看到她和警察交涉的时候没有停留,他就会躲过这场牢狱之灾了。
梦断得克萨斯13(3)
尽管阿瑞的律师在法庭上已强调过警察对阿瑞的搜查完全不合法,但是阿瑞已被投入了监狱,律师说服法官的过程,以及将来说服陪审团的过程都将是漫长的。
生活是不允许假设的。
无论她怎样的捶胸顿足,一个偶然的巧合就使阿瑞无法逃脱命运的折磨。
大约半小时之后,阿瑞被警卫带出了法庭,从候审室的门前走过。
嘉雯一看到他失望摇头的表情,就猜到他的保释请求被法官拒绝了。嘉雯奔到铁栅栏边,伸出了手。阿瑞一边走,一边向嘉雯尽力伸展着自己被手铐锁住的双手,终于触到了嘉雯的指尖。
那是多么短促又多么温暖的一触。自从被捕以来,她再也没有机会触到他,而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和痴诚,他温暖的怀抱是这样的可望而不可即。
三年前当他在车祸中幸免于难,他曾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幸存下来,是因为我不能把你一个人孤单单地留在世界上。爱你,就是我下半生全部的意义了。”
此刻他们虽然双双身陷囹圄,但是世上没有一种锁链可以锁住爱情。为了彼此的爱,她和他无论如何都要生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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