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一番,就常坐到女儿的西屋来,话虽不多,可也就算把一天的心里嗑都唠尽了。
佩玉头也不抬,算盘珠仍在噼里啪啦地响,问:“爸,咋不去看看电视?”
好一阵,父亲嘴巴里才蹦出三个字:“不想看。”佩玉知道爸爸不想看的原因,只有自己也坐过去,他才高高兴兴地坐到电视机前,而且看得津津有味。不然,妈妈总捅着爸爸咿咿啊啊地比划着问这问哪,害得爸爸也看不好。若自己在,手势翻译的角色就是自己的了。所以,佩玉有时忙里偷闲坐在电视机前,实在说是为了老父老母的。
在算盘珠欢快的脆响声中,佩玉听到了父亲的一声轻轻的叹息,便把手停下来,扭过身,问:“爸,有事?”
父亲叼着旱烟袋,犹豫着该不该再让那些烦恼搅扰女儿的心。
佩玉不容易,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豆腐坊,都二十五六了,订婚饭都吃过两三年了,可至今还……唉!
“爸,有啥你就说呀!”佩玉催促道。
谷诚林又长长地叹口气,说:
“今儿过晌,王老庆又来找我啦。”
王老庆叫王庆福,是现任的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辽西农村对有了一把子年岁的男人,多不再直呼其名,而是把名字中间的那个字单提出来,前边再加个“老”字,含着尊老敬贤的意思。比如谷诚林,便被人称作谷老诚了。
佩玉又催道:
“他又说啥?”
“还不是那句老话,说屯里想再办个豆制品加工厂,想让咱们合股加进去,他当厂长,让我当副厂长……”佩玉冷冷一笑:“我还以为又有啥新货色!什么厂不厂的,屯里也不是没办过,三起三落的,哪国不是赔得稀里哗啦,拉一屁股饥荒。”
谷老诚说:
“明睁眼露的事,你偷我贪的,哪能办得好。这是看着这两年咱谷家红火,害红眼病,眼馋哩。”
佩玉又冷笑:
“他没说派我个啥营生?”
“这事我也说啦,说俺谷家的这摊子事,跑里跑外的,其实主要还是由我闺女撑着,要当副厂长,也得是佩玉。我老天巴地的,认识俩字儿也都破豆瓣子似的,难成个囫囵,能顶个啥?”
二
谷老诚说的都是实话。谷家四口人,老妈是哑巴,弟弟在县里寄宿念重点高中,指不上什么劲儿。虽说谷老诚是泉眼沟南北二屯有名的高手豆腐匠人,但在谷家豆腐坊里。若排职位,充其量也就是个车间主任的角色。老人憨厚,老实,虽说雇了七八个人,但他从不肯支使人,也不会使唤人。每天夜里,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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