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我掀了桌子!”
高焕章说:“你掀桌子的当天,我就知道啦,马部长告诉我的。我是支持你的,可你也得注意呀,你还年轻,不能跟我高焕章学,还得谨慎啊!”
赵振涛说:“老高,你还记得我们相识时,我说的一句话吗?”
高焕章摇了摇头:“你跟我说的多了,我知道哪一句?”
赵振涛说:“在狗年,我不愿做一条狗,在牛年,我愿做一头牛!这就是我赵振涛的原则!您该退了,北龙港建成了,我怕什么,大不了丢了官!”
高焕章瞪了他一眼:“胡说,再说我可接你!该破罐子破摔的是我高焕章。你不能!”他攥紧了赵振涛的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怎么搞改革?北龙,只有交给你赵振涛,我才会死而瞑目啊!”
赵振涛哽咽了:“老高,我记住啦!”
高焕章缓缓地点头:“你还要记住,在北龙,你面临的不仅仅是来自大海的风暴,还有建设风暴,还有廉政风暴,还有你想都想不到的舌尖上的风暴,你要在风暴里牢牢地站稳脚跟。记住,工作中所有的过失,都往我的头上推,老哥不怪你!”
赵振涛抱住高焕章的头,哭了。
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医生们走进来时,人们就拥出来了。赵振涛发现北龙来了三百多人,医院的楼筒子被挤得严严实实。女护士小高因为与高焕章同姓,与高焕章相处得很好,她主动上来推着高焕章进手术室。她看着人们送别时悲悲泣泣的样子,就想调节一下气氛,她边推边说:“当家子大叔,我知道你一辈子什么好车都坐过,今天就坐一回侄女的专车吧!我这车呀,比豪华加长的林肯车还舒服呢!”
高焕章的双手被牢牢地绑在了车架旁,只能用眼神跟人们打着招呼。他笑呵呵地说:“我的大侄女说得好哇,你们都回去吧,我就坐着她的专车走啦。舒舒服服地走啦!哈哈哈——”
谁知高焕章的话音没落,送行的人群就炸了窝,顿时哭声一片。别人一哭,高焕章就笑不下去了,蜡黄脸上的肌肉僵僵地绷住了。他此时的心是痛的,疼痛烧出了他的满眼泪水,他强忍住泪水,谁也不看,死死地闭上双眼。也不知是谁带头走过去用自己的脸贴了一下高焕章的脸,人们就学开了。高焕章不敢睁眼,就感到一张又一张的火热脸庞朝他的脸上贴过来,分不清是谁的,感觉都是烫烫的,还混杂着一滴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脸上。这么多的从无数双眼睛淌下来的泪水,是多么的珍贵呀。他相信是真实的泪水,真实的泪水是有味道的,他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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