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小时候在乡村的田野里纵横驰骋,肩上掮着一筐粪。心里倍感孤独。那时我就想着要发明一种机器,一天二十四小时生产人屎。那时一点也不知道城市人每天都在生产粪便,只要接一根管子,从城市的下水道接到农田里,我就免了拾粪之苦。现在的城市人生产到下水道里的不只是肥料,还有很多化学物质,这些东西流到农田里,稻子只会越长越矮,要么就只开花,要么就不结果。当然现在的农家孩子也不用拾粪了。我侄女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见到牛粪绕道走。我那时可不这样,我见到牛粪就赶紧往家里跑,去拿工具,为防止有人捷足先登,免不了要在牛粪上做个记号:在屎橛子上砸两粒石头。当然也有人不遵守游戏规则,你砸你的我拾我的,谁叫你运气这么差!
二
我在南村码头时,洋垃圾象洪水猛兽一样汹涌而至。拉洋垃圾的货柜车在码头门口排成千米长龙。从洋垃圾堆里爬出的百万富翁象雨后春笋一样。江北的大街小巷全是从垃圾里拣出的旧电器。多年以前,我在大学读书时,有一个教文学评论的教授讲了一个故事。他说昆明城外有一大片凹地,后来成了垃圾处理常环保局的人每天把城里的垃圾收集起来,用卡车拉到城外。这时从四周涌现无数男女,每人掮着两只竹筐,手拿齿耙。他们在垃圾堆里折腾半天,把有价值的东西塞满竹筐,紧跟着往城里赶。这个故事是一位小说家讲的,场景是一个文学研讨会。他说这个故事是献给批评家的。事隔多年,我把这个故事讲给马丽听。当时垃圾场象蝗虫一样遍布南村广袤的田野。垃圾场的乌烟象峰火一样此起彼伏。我把这个故事对马丽讲了好几片,每次都是在桑拿的时候。有时是在休息室,有时是在去桑拿的路上,我每次对她讲时都以为是第一次。直到有一次她对我说,你已经对我讲过五遍了。我在南村码头时,每星期要去桑拿两次。每天从码头出来,我都感觉身上沾满了外国的尘土。这些尘土很可能是核试验场的。我让朋友从部队买了几台核辐射测试机。这种机器就象普通BP机那么大,打开电源开关,它会象蛐蛐那样叫几声。如果核辐射超过安全标准,它就会嘟嘟响个不停。我给弟兄们每人配一台,让他们查货用。可他们一次也没用过。因为不用带到货场,放在办公室内,只要打开电源开关,机器就会嘟嘟响过不停。这说明我的预感非常正确,否则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些军工产品全是假冒伪劣。
核辐射对我的心身伤害极其严重。我天天做噩梦。有一天梦见我和总署最高领导在一起,我们并排站着,我至少比他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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