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桑云口诛笔伐的气氛,加上邱明哲和周忠权在前面的鼓动,一些人的情绪给扇动了起来。几个人先后站起来现场发言,但没什么新东西,是重复前面三个人发言的车轱辘话。大多还说不成套,像蹦豆一样蹦出几句后,再喊上两声口号就完了。皮世德就是这样的一个,他领喊了口号扭头坐下时,碰到瞅着他的柯雷的目光,他竟还一呲牙笑着做出个鬼脸儿。
最后,周忠权宣布由邱明哲讲话。邱明哲拉开架势,一通大讲特讲,从国际形势到国内形势,从路线斗争到阶级斗争,再归结到桑云的反动言论是阶级斗争在新形势下的表现,然后对桑云的思想又是一通分析。最后,命令桑云接受今天对她的批判,今后要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以观后效。他讲话的时间长度多出前边发言人总和的两倍,直说得厂房外的天都黑下来了,车间里,周忠权示意人去开了照明灯。这当中,人们就那么静静地听候着,桑云仍在原地那么站着,但精神和体力快要支撑不住了。赵丽华在暗暗地为她担心,赵丽华知道桑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待到周忠权宣布散会时,已经是十七点三十分了。
赵丽华无所顾及地抢先上去扶住了桑云,在人们逐渐走散之中,几个男大学生陆续凑过来。柯雷看邱明哲离开后,也走了过去,跟赵丽华说:
“咱俩把她送回去吧!”
“不用,谁也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赵丽华大包大揽地
边说边搀起桑云的左臂,把她搀向木桌子旁的条凳上:
“桑云,你先坐这歇歇,一会儿咱再走。”
几个围着的人,只是呆傻地垂立。
“你们几个别在这傻站了,走吧走吧!”
说不出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好。大家也只好各自离去。
坐在条凳上的桑云,软软地把头靠在站在她身边扶住她的赵丽华的胸前。在镇流水银灯泡发出的银光下,她的脸惨白得吓人。直到她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儿,才能看出她还是个活物。
第一场雪下得不大,天公热了几天脸,这雪就没站住,融成水渗到土里去了。紧接着天公又变了脸,骤然地冷起来,一下子就杀到零下二十度,把地皮冻了个梆梆硬。尔后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落了下来,下了一天一夜,平地一尺厚,满世界都是雪,寒气逼得人都穿上了厚棉袄棉裤,冬天就真的来了。
柯雷从打能完整地记事儿起,他记得好像年年都是这么入冬的。他对这动辄就是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冬并不惧怕,母亲给他准备了两条棉裤,一条薄的,一条厚的,乍冷时穿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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