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端着接进方盘儿的这点儿水,奔到炉后的夹空处,冲火泼了过去,只浇灭了一点点,眨眼之间那火又旺盛起来。
柯雷急了,转身想去喊人,猛回头见于顺松站在身后,冲自己嘲笑。
“你,你还笑?快!快想法找水灭火呀!”
于顺松头往上一扬,上唇往上一拱,又是一个不屑的嘲笑。柯雷气得血灌脑门儿,瞬间想到:你以为你是谁?我现在不在乎你啦!
他冲着于顺松的脸大吼一声:“你去死吧!”
柯雷把自己喊醒了。
人活的是精气神儿,鸟兽动物也是如此。有些鸟儿气性大,被人类捉住关进笼子里,会不吃不喝,几天后就气绝身亡。像老家雀儿、黄雀等都是这种鸟儿。所以鸟儿从笼子里被放归山野自然,是快活的事儿,但重又被关进笼子里,比最初被关进来时更糟。柯雷嫩江之行后的重回车间上班就是这种感觉。在田野中感受到的宽阔轻松和自由,再回到烟熏火燎噪声刺耳的恶劣环境中,虽然怀着兢兢业业以补偿离开岗位歉疚的想法,但这种环境和人际氛围的反差,让重返车间的柯雷觉着炉火和烧红的锻坯更加灼热,烟尘和噪声愈加不可忍受,叵测的人际关系的压迫让他透不过气来。在这压抑的感受中,脑际浮现和眼前晃动的都是嫩江行中温馨的情景。
上班后这些日子猛打猛冲,身体劳累加情绪的抑郁,柯雷病倒了。
柯雷病的非常奇怪,没磕没碰,没伤风感冒,莫名其妙地病倒了,头晕迷糊恶心呕吐,柯雷自己闹不清楚咋回事!母亲说:“你这是上火了。”又用了她的老办法:给柯雷掐脑门子、揪脖子、刮前心后背,弄出一道道紫黑色的血凛子,让柯雷轻松了许多。母亲说这种病山东家叫“火滥症”或“羊毛疔”,东北这儿叫“攻心翻”,弄不好就死人。西医说不清楚也治不了,只有这土办法能治。
柯雷每当头疼脑热感冒发烧,母亲都是用这土办法给柯雷治病。如若高烧时还要熬上一大碗姜汤让柯雷喝下去,然后大棉被给他一捂,母亲在旁边守候着让他发汗。为减热降温还用豆面掺水和成糊摊在一布条上,敷在柯雷的脑门处。这种发汗法是很难受的,像在蒸笼里蒸。出了汗不能擦,怕进了凉风病加重,要让汗出透了,还要自行干透,用手摸着汗渍不再发粘了,这病就祛了一大半了。也真灵验,每次柯雷发高烧,母亲用这招儿,第二天早晨起来,柯雷高烧就退了。但辛苦了母亲,一夜难眠,看着柯雷别扯蹬开了被子,给他喂水喝。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形成了柯雷对母亲的依赖。一有个头疼脑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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