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员来自全厂各个车间,又是临时松散型的组织,没有严格的约束和禁忌,因而是各种消息传播相对自由的地方。柯雷每次在宣传队这段日子,都能获取许多在车间听不到的事情。宣传队里也的确有几个小广播爱传播工厂各个角落里的轶闻遗事。乐队里拉中胡的大学生曾加吉就是一个。他是吉林工大1968年毕业的大学生,家在吉林白城。他入厂就住在厂单身宿舍。他那批入厂的大学生陆陆续续先后都结婚离开了宿舍,只有他二十八了仍然蜗居在那,和几个工厂有名的光棍及后入厂的小青年为伍。其实他也结过婚,只不过没动地方就失败了。平时他的话语很少,兴奋起来打开话匣子就白话个没完。他在乐队里拉中胡,也不是他愿意玩的乐器,他是拉二胡的,因为二胡有两个人拉了。这把中胡是厂工会库底子的老乐器了,没人喜欢拉它,只是为了加强声域,才使用它;其实没它也行。曾加吉有点儿怪,这件乐器又是一般人少见的怪玩艺儿。所以,宣传队的人都不管他叫名字,都称他“中胡”。他中等个,扛着一个大脸大脑袋,那形状挺像中胡那硕大的琴筒,使“中胡”的绰号十分贴切。
曾加吉的怪,柯雷早有耳闻。是从红楼邻居刘喜乐的嘴里听说的。刘喜乐当过铁道兵,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本人又是个好事逞能的主。铁道兵的艰苦,练就了他强健的身子骨,体魄虽然不高大魁梧,但有个灵巧干巴劲儿,是个车轴汉子。他不仅爱白话事儿,遇事发生口角和冲突还好动武把抄。等动过手的事儿完了,则津津乐道地白话。他是厂三号门傍晚扎堆儿闲聊的主角之一。只要他到场,不论别人在白话什么,他几句话插过来,他就成了中心。这是他的乐趣。让众人大眼瞪小眼儿地听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白话,是他的享受。
刘喜乐有两件事给柯雷的印象最深,一件是他自己津津乐道的。
有一次他在路上碰到几个人殴打一个人,那个人被打倒在地快不行了,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十分可怜。刘喜乐实在看不下眼去,但动手打人的人太多,要是动起手来,自己恐怕要吃亏。要是不管,那自己不成了胆小鬼了嘛!咳!今天豁出去了,闯一下子。
“喂!你们一帮人打一个,太欺负人了!别打啦!”
“咋的?你管的着吗?”
几个人看他长得身材并不魁梧,又是一个人,其中一个穷凶极恶地冲他吼到。
“我就是要管管,咋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