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 镇的天边。
我常常对人说起这个姿势,这个姿势永远停留在我的少女时代。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没有去过N 城实在算不了什么,肯定是要去的,那是一个早就预定了的目的地,我们将长上翅膀,乘风破浪,蓝色的风在我们的耳边呼呼鸣响,我们就是海鸥,就是船,就是闪电。
将乘风远去的少女就是多米。
这是一个轻飘飘的、狂妄自大的时代,如同天上的白云,轻盈、柔软、洁白。
此刻,我紧盯着的地方就是N 城。
N 城伴随着一阵亮丽的绿色进入我的体内,在我的心脏中嘤嘤作响。
我在B 镇农村的田野中间站立着,太阳在流泻,一个声音越过太阳对我说:你要到N 城去了。
N 城N 城,水晶般的N 城长期以来囚禁在我的梦境中,现在它轰隆隆地响起来了。它的音响久埋于我的内心,它的旋律就是雷红那年从N 城回来唱的那支歌子,是朝鲜片《摘苹果的时候》里的一个插曲,我一遍遍地把它唱走了样,这走了样的曲子就是我对N 城的印象。
这段乐曲在那个绿色流淌的下午从天上流泻下来,N 城的楼房和棕榈树鱼贯来到我的眼前。
我来不及跟任何人请假,当天晚上我们大队的文艺宣传队要到邻队去演出一台节目,我既是编导又是主演,有一个铁姑娘开山造田的舞蹈由我领舞,我的缺席将会产生什么后果,在那一刻我连想都没有想。
我匆匆回到队里,匆匆在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黄绿色帆布挎包里塞进毛巾牙刷,以及一本蓝色封面的《现代诗韵》,在偷偷摸摸练习写诗的最初生涯中,这本诗韵和《新华字典》被我翻得像陈年的旧书。
我拉出单车,沿着门口窄而斜的下坡飞奔到路上,链盖被路面的泥坑震得砰砰响。
我在山道上呼呼地骑着车,下坡的时候也不抓闸,车体飞快地下坠,很是惊险过瘾。
我身轻如燕心如闪电。
噢,N 城,你是如此爱我!
走上柏油马路的时候,我看到公路两旁的蔷薇在怒放。正是在怒放,怒放这个词发明得多么好!充满激情和活力,既像气体般自由,又像火焰般热烈,我从未见到过如此茁壮、繁茂、层层叠叠争相开放的蔷薇花,在B 镇,哪里有这如云堆积的花朵呢?我第一次发现,粉红和粉白的颜色也是可以鲜艳的,它们白里透红,红中泛白,如同天上的花朵。
太阳正在落山,浓彩的金色光焰高高低低地跳荡在娇嫩的花瓣上,五月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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