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是不养的。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反复想:如果我要这个孩子,我将永远见不到他,见不到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选择使我全身都在疼痛,根本无法权衡利弊做出冷静的决定,我只是想:我将见不到他了。
忽然我说出了一句令自己难以置信的话,我说那我不要孩子了,也不要结婚。
他一提气,立马说:有这个可能吗?我说如果这样,你就要照顾我十五天(我马上在心里想着这十五天是如何幸福的十五天,他每天跟我在一起,这样的一闪念心境竟神奇地变好了)。他却不吱声。我说:我不要孩子,也不要你照顾,你是不是希望这样?
他说:你怎样自己照顾自己呢?
我说:这是另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希望这样?
随你怎么想。他说。
他大概认为这是一个圈套,我并不诚心诚意改变自己的主意。于是他重新把脸板起来,说:星期一几点?
我说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就不去算了。
他说我不是跟你不情愿,跟谁都不情愿。所有的婚姻都不好,所有的孩子都不好。
我终于知道我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了。我知道我只是为了爱情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为了让他放心去拍电影,我一刻都没耽误,星期一就去做了手术,手术前我自己硬撑着去买了大米和挂面,准备做手术后的粮食,这些本该由他去做的,但我没去麻烦他。我让他陪我到医院去,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等我,我想这是他起码要做的。但他在医院门口就溜走了。
手术后他也没有陪我,只是给我买了一盒人参蜂皇精,我说这东西吃了会上火的。他说中国人动不动就上火。饿惯了,没劲。
孩子没有了,他可以放心出去采景了,我说:这下你轻松了吧?他说:变态了。我说:这孩子只活了四十九天,是你杀了他。四十九,这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孩子阴魂未散,你要当心。他说:我会暴死的。我作恶多端。然后他就外出采景去了。
月子里我常常哭泣。我知道我做了一次很本质的选择,一个孩子确确实实是没有了。世界上的概念只有两个,存在与非存在。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我失去了孩子同时也失去了他,我没有他的照片,没有信,一切就像一场幻觉,连做爱都是,因为这是无法证明的,除非留下孩子。哪怕是被人议论一下,流言蜚语,这也是一个痕迹,让别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就确定了这种关系的存在,几个人的记忆总是比一个人的记忆更为可靠。只是记忆中停留着无可挽回的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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