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前胸,血汨汨地从他的指缝往外冒,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血却从嘴里喷出来。
杨世荣原希望谭因打空,他就能反身稳住这一头,不料谭因第二枪打得那么准,正中贺家麟心脏,而且打了个对穿。长期的沙场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已经完了,半分钟内的事。
鹤止步(8)
警卫早就跑上楼,敲门声响起,用枪柄猛敲,花园里全是持枪的士兵。杨世荣放下贺家麟,回身去拾落在地上的枪,四顾一下,谭因已经不见了。
“没事”,杨世荣喊道。他走去打开了房间直通楼梯过道的门,警卫们端着步枪站在门口。
“客人想逃跑,被我打死了。”他简单地说。
他来不及想其他的话头,糟糕透顶的局面,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说法,也是对他自己的良心唯一可行的说法。
他跪下一条腿,再看一次贺家麟,那张傲慢的脸已经被血弄污了。
贺家麟嘴里冒出血柱,却好像还想说话,好像想说的还是那两个字:“无耻。”
六
杨世荣在狱中一直想着这两个字,贺家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无耻:给汪精卫和日本人干事无耻?用集体枪杀手段抢夺上海金融市场无耻?那天晚上谭因“调戏”他无耻?还是认为他暗中“指使”此事无耻?贺家麟是否如谭因所猜想的那样是“同道”?或许本为同道,但认为这种安排是陷阱,进而认为76号无耻?
每个可能都是无耻。没有确定的罪名,使杨世荣很难受,他不知道贺家麟最后的几秒钟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从来不想已经死了的人,干这一行,每个人都难逃一死,子弹早晚会顺道弯过来。贺家麟没有机会说任何话,应当说给谭因和他都减少了麻烦,但是却让他心里一直不安。
至于谭因,并没有什么错,至少他躲开不认账没有什么错。这是他的责任,虽然他绝不会开这一枪,没有命令让他开枪,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也知道,哪怕谭因认这个账,他依然无法脱离干系,既然负责看守,此后的局面无从解释,一切都得由他担当。
不过谭因的枪法,也太狠了一点,他的裸体使姿势更为简洁漂亮,简直像这个英国人屋子里的一个雕像。
谭因在他房内这事,费了他不少唇舌解释。吴世宝审讯他,不断逼问他与谭因是什么关系?他当然不会说。谭因在手枪上的指纹早就被他擦净。
但是上峰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首先李士群一再怀疑击毙贺家麟一案大有蹊跷:即使有一千种理由,贺家麟也不会想逃跑。李士群认为杨世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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