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郭从年?
而小韶的回答很快就传递到他的手上:
不是。
接下来发言的是一位白发长者。由于他获得的掌声超过了两分钟之久,再加上他长髯飘飘,气度不凡,掌声一停,谭功达赶紧在纸上写下了这样几个字:
这个人是不是?
这一次小韶的回答则要详细得多:
也不是。此人名叫甫向高,是中心小学的校长。你朝窗口的方向看,那里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挨着取暖用的火炉。
谭功达使劲地侧了侧身体,从一个戴鸭舌帽的高个子身边看过去,果然发现里边有一个座位空着。很明显,这个位置是为一位特别的人预留的,很有可能就是郭从年。因为他的椅子比别人要大许多,带着宽大的扶手和颈垫,座位前还放着一簇盛开着腊梅的花丛。三只扩音器的话筒并排放着,每只话筒上一律蒙着红绸布。这个人并未到场,可他的桌前照例放着白瓷茶杯,铅笔,和一叠会议材料。郭从年虽然没有到会,但谭功达却隐约感觉到他依然在场:座椅和摆设就像一双无声的眼睛,正在扫视整个会场,这个并不在场的人物依然在听取每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所做的报告。既然郭从年始终作为一个神秘的象征人物,在指挥着花家舍的一切,这样的布置显然另有一番深意。
第四章 阳光下的紫云英(21)
随后,谭功达观察到了一个令他十分震惊的举动:穿梭于与会者之间的女服务员(她们穿戴统一的服装,带着白手套,挂着统一的服务标识),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去那个空位上更换一次茶杯中的茶水。既然郭从年并未出席今天的茶话会,她们为什么还要给他更换茶水呢?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谭功达百思不得其解。
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在公社大院外刺目的阳光下,他向小韶立即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是因为郭从年随时都会出现。”小韶说,“他到底会不会来,谁也说不准。”
“那么,以前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会议开到一半,郭从年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倒从来没有过。”小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会议他就不会来。这个人有点孩子似的淘气,喜欢恶作剧,有时候甚至有点喜怒无常。没人知道他的脑子里会突然出现什么怪念头。有一回,半夜两点钟,他通过秘书召集公社的全体干部召开紧急会议。可当与会者顶着刺骨的寒风全部到齐之后,他又让另一个秘书出来传话,说会议临时取消。”
谭功达还想说什么,可小韶正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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