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电话,穆子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穆子敖也不知道。她好像无业,她靠什么吃饭?穆子敖承认对她了解不多,还说:“你应该了解得多一些才是。”
他当然要比穆子敖了解得多,可那是另一个方面的,也就是说,是精神、气质、才情,乃至忧郁等等,而不是她的生活状况。
没有记性的雾(4)
有一扇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他感到恐惧。穆子敖不理解他,还对他说什么屁话:好女人有的是。他好像踩翻了一口大锅,他被扣在锅里,周围都是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穆子敖说他没出息:“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他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回忆他们共同度过的时光,时而感到甜蜜,时而感到痛苦,更多的时候是甜蜜和痛苦掺杂在一起。他认定她就是他要找的女人,是他的知音,是他的精神伴侣。他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是一个连通器,他能感知她的喜悦和痛苦,她也能感知他的兴奋和忧伤。他谈论财富时,她说财富有4种功能:给人巨大的勇气,造成无止境的贪婪,炫耀虚假的创造,变得极端的利己。他谈论围棋时,她说吴清源是百年之才,曹薰铉是20年之才,李昌镐是50年之才。他谈论尼采时,她讲了莎乐美的故事,一是圣经中莎乐美的故事,二是与尼采、里尔克、弗洛伊德交往密切、影响深远的莎乐美的故事。他谈论卡夫卡时,她说在卡夫卡看来,官吏的世界和父亲的世界是一模一样的……
她话语不多,却总令他吃惊,他叹服于她的广博和机智。在他感兴趣的领域她都有发言权,但她却说她一无所知,并且很快缄默下来,这让他想起苏格拉底那句名言“我知道什么”……她是可怕的……她使这个冬天变得无比寒冷,不仅天气寒冷,而且心里寒冷,他踽踽独行,常常到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消磨时间;往往是环境依旧,光彩不再,他长时间发呆,然后离开,就这样,一日又一日。她失踪了两个月,她失踪的时候是严冬,她重新出现已经是春节过后了。
在那些灾难性的日子里,他活得充实而坚定,他知道他活着为了什么,他知道他等待的是什么,他知道他要珍惜什么,他知道……他对穆子敖说他体验到了爱情,在失去的时候。
“忘掉她吧,”穆子敖说,“这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不断喃喃地说着,“我怎么能忘掉她呢?”
“爱情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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