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馆里的伙计早年都是乡里城里作学问的生员,后来为了生计跟了个强势老板四处闯荡。一直以来喜好的文墨就这么被放下耽误了。
日子久了,都练就了荤段子说得可以下菜了,耳朵却不再长老茧的狠功。
如果此时来些个情意唏嘘,诗词长句,大家恐怕也记不起韵脚的调制了罢。
像邢老这样沉得住气的士子是越来越少了。
众人一看,面面相觑,心中的惭愧冒了出来,只好低着头,鱼贯走近小铺,老老实实地喝起茶了。
司聪这小子两眼一翻,咕哝道:“感情他们都当衙门里混的邢叔是那案板上的大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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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弟,倘若你能恢复而立之年的健康身躯,你还会有那光复苑业的梦想么?
和崇明叔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邢衷翴当然知道那日黄昏时刻老人目光的询问。
作为一个被废黜的皇子,邢衷翴心底没来由地一阵颤抖:
长久的生活一直翻覆着狂躁的波浪,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居然开始焦躁地烦恼起过于复杂的潭水来?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眼里的复国大业被称不上笑容的笑容冲淡,满眼里都是飘飘白衣屡次跌倒却又屡次站起的身影?
油嘴滑舌,涎笑嬉皮。
忘乎所以,草包内里。
这是初时那人给予自己的印象。
先是无比的鄙视那人硬闯的作风,再是被那人坚定的目光所吸引。
变化之快使得自己也不禁咋舌。
明知道崇明的话语常常是一掷千金,却总是想着法子去突破身体的极限。
他的脑袋里不仅装着美酒佳音,还装着士为知己者死的浩然正气。
“那个人一定会想,既然那个担子全世界都背不起了,那就证明他的任性已经到达众怒的边际了。自然呢,就该扛起那副沉重的扁担。
如果他还有路,他该一直往前走,往前闯。哪怕电闪雷鸣,哪怕头破血流。”
他的眸子看透了天下,看穿了人心,仿佛一盏在佛前参透了大半真理的青灯在竭尽所能地释放着热量。
【蒲罗街。软松糕。酥油饼。精茶。黄鱼煲。樱桃。】。
昔日的流水账,此刻却因为长时间的别离而显得愈发的珍贵。
以赵祈月的为人,他决不会放弃邢家这颗完美的棋子。
步有所思,行将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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