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草探出头来,枯枝染了新绿,松活的水叮叮咚咚的,小菊把小花袄一脱,从上游唱到下游,又从下游唱回来。
古清下了血本,扯一匹上好的绸,鲜亮的粉红色,送去王裁缝的铺里,每天夜里,两人凑在一起,指望着那绣花的大摆百摺裙,说着那裙子得有多长,有多宽,锈几多花,缀几颗珠子……竟也就晃过了惊蜇。
一切,皆平和而安详,古清总以为,这样的日子,是不会到头的。
“清明那天,若有烟雨,便带你去吃杏花楼的包子。”
惊蜇后的某天,夜半,小菊被春雷惊醒,不敢睡,古清变着法子哄她,总不得法,只得如此诳道。
“真的?”小菊眼一亮,此后边掐着指头,总盼清明。
可清明那天,没有烟雨。
热辣辣的日头晒亮了狐宫的红漆大门。
古清望着狐宫外的人群,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说束手无策。
“你们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
狐宫外聚集了老老少少百来口人,举着锄头镰刀,扁担箩筐,拿了粮米分给他们,他们却又不要,只是吵吵嚷嚷地不走,不知为着什么。
“把丫头交出来!!”为首的中年汉子吼了一声,身后的村人便跟着齐声嚷嚷起来“交出来,交出来!”
一时人声乱响,古清的头都大了:“丫头?谁是丫头?”
“四狗!出来说,你家的女儿!”为首的男人喊了一声,人群里,一个矮小的男人被拥出来。
“我女儿,”那男人抬起头,贪婪的眼睛望着古清身上细绣精工的外袍,吞了口口水,又低下头去,“我女儿,被你抢……抢走了,还回来!”
“你女儿?抢?”
古清一呆,一脸莫名,低下头,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花白的乱发,随意在头上系了个结子,那木枝叉住;补丁累着补丁的衣裳,泛着灰黄,不知几天没细;面色如土,眼透血丝,唇上的青白是食不果腹的痕迹……
——怪了,古清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曾抢过这贫苦农人的东西。
见他不动,人群骚乱起来,前面的几名大汉凑上前来,不怀好意地推搡着古清。
嘈杂惊动了内院,小菊踮着脚跑出来:“古叔叔,可有什么热闹?”
说那时迟,那时快,古清面前的农人扑上前去,抱了小菊做势要哭:“丫头啊!爹找你找得好苦啊!”——古清这才想起,这,便是九年前,那个挥刀劈向小菊的男人。——小菊的亲爹。
小菊吓了一跳,挣开那农人,连退两步,闪到古清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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