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一个人去后院待着,便是在那时跟父亲的妾室有了交集,苏浅堇一般都喊她二娘,二娘身子一直不大好,却会在她跑来生闷气的时候温柔地边听她说话边替她打理头发,那些丫鬟的手重时常扯痛她,二娘却不会,灵活地替她绾一个双鬟,铜镜中的二娘笑的温婉的模样,直教她想起了故事里的母亲——她的生母不知为何总是刻意疏远她,长年住在郊外的寺中,久了便再也亲不起来了,说起来她倒真是和二娘亲一些。
二娘有个儿子,同她一般大,长的也很讨喜,姐弟两那时感情好经常跑出府去玩。
某日,她站在书房外听到父亲在房里同夫子讲话,夫子道:“不妨让小少爷也来上课,小少爷虽是庶出,总是个男孩子。”她欢喜地径直推了门进去,忘了礼节,只拍着手道:“好啊好啊。”却见父亲板起脸来,斥责道:“没礼貌,大人在商量事情的时候你来搀和什么,进门也不知道敲门。”她惨白了一张小脸,委屈地撇了撇了嘴,没有说话,身旁的夫子低声安慰着,她奋力地摇摇头,跑出房去。
那一次母亲破天荒地命丫鬟将她带到寺中住了几日,是夜握着她的手好一阵温声细语,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扑落落地掉下来,母亲叹了口气,道:“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你弟弟虽是庶出,但终究是个男孩子,日后真是读了书恐怕在苏家的地位还要在你之上。”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母亲同她讲了半夜的话,大抵是说要她以后少跟弟弟来往,彼时的她懵懵懂懂,日后却终究还是跟弟弟渐渐疏远了。去后院的日子随着年岁增长也渐渐少了,直到后来,听父亲说起二娘病逝了,她才恍然惊觉,许久不曾去过那里了,再去的时候,远远望见后院雪白一片,做法事的道士嘴里摇头晃脑的嘴里念念有词,她看着灵堂之上一个硕大的“奠”字,只觉得心惊肉跳,还未走近便跑了出去。
十四岁那年,京城的远亲来访,父亲命苏浅堇一道去府门口迎接,春日里大好天气,阳光照的人几欲昏睡过去,只见一顶小巧的马车停在府门口,车后跟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人跟着车一起停了下来,下马之时风扬起了他的衣摆,衣上绘着的墨竹亦随风而动,苏浅堇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只盯着他的衣裳看了半晌,直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位就是堇妹妹了?”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抬起头看到来人,对面的男子面若冠玉,笑的温文,她蓦地便想起了那句古老的诗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父亲在一旁笑道:“这丫头发什么愣呢,这是你远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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