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很久,有人把我抬上担架,我看了一眼天空,天灰色的,灰白的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我被送进救护车里,他们给我扣上氧气罩,又在我手上扎针给我输血。
我张了张嘴,我想说话,我想告诉他们我身上好疼,给我打个止痛针吧,我疼的快死了。
可我依旧只能听见奇怪的气流声。
嗬——嗬——
那是我发出的声音,多奇怪啊。
好像被拔去了舌头,只能用空洞的喉咙发声。
他们把我送到医院,推进手术室急救,无影灯打在我身上,白花花的,特别晃眼。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只剩下一大片混沌的浓稠的白,又变成混沌的浓稠的红,我好像听见有个声音说:你去死吧。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好像是那个人凑在我耳朵旁边,像情人呓语那般说出口的四个字,无比温柔。
——你去死吧。
那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又很陌生,可是会是谁呢?我拼命想啊,想啊,想的头都疼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啦。
我听见另一个声音说:你要活下去,你不能死,你要活下去。
那好像是我自己的声音,可是听起来那么遥远,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我怎么能死呢?
可是那个声音却像一个冰冷的枷锁死死地扣住我的脖子,不让我有喘息的机会,他无比温柔却又无比残酷地告诉我:你去死吧。
铺天盖地的绝望。
我睁开眼,一下子对上张宜年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他长得很漂亮,是那种长相很精致的男孩,浓眉大眼,两片薄唇,苍白的皮肤,只可惜成天阴沉着脸,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相貌。
他弯着腰,两只手撑在我两边的沙发上,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过了很久他才说:“孟存思,你哭什么?”
我哭了吗?我摸了摸眼角,好像确实是湿漉漉的,可我为什么哭呢?
哦,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
我看着张宜年,再看看我自己的两只手,才想起我确实已经死了。
张宜年直起身,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我朝窗外看了看,天还是黑的,沈炼还没有回来。
他拿起茶几上之前沈炼放在那儿的那副扑克牌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歪着身子斜斜靠在我身上,脑袋也靠在我肩头,我顿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心里头颤了一颤。
我扭头去看他,他脸上仍没什么表情,从那副牌里抽出一张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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