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试再试的呢?终至玉石俱焚。好歹也得循序而为!”
裴明淮淡淡一笑,道:“还是青宁说的深得我心。先帝时候也罢了,可到了如今,那是非得改不可了。皇上有这意思,就是懒怠动。”
祝青宁笑道:“我劝你别多事,崔氏的教训还不够么?门房之诛,殃及姻亲,一时间高门士族几乎被诛杀殆尽,至今众人说起来仍是畏之如虎。”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天心难测,只求平安,不祸及家人便是。”裴明淮道,“可是,近些时候,我遇的事越多,心里想法却也渐渐变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枉度此生?”
窗外窗里的二人同时沉默不语,半日,祝青宁道:“我该走了,各自保重吧。”
裴明淮问道:“你去哪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祝青宁道,“朝中早知道多时了吧。”
裴明淮沉默片刻,道:“这跟你有关么?”
“九宫会生了变故。”祝青宁道,“我也要回去看一看。别再问我了,我心里也疑惑得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裴明淮道:“你多加小心。”又道,“青宁,我问你一句话。若是抛开你是九宫会月奇或者平原王之子的身份,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做一件大事,你肯么?”
祝青宁道:“不知道。那得看那件事是不是值得。”
“就是你刚才说的。”裴明淮道,“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
祝青宁叹了口气,道:“三十年曰世。天下大乱到如今,何止三十年,更勿需说三年。你那个‘若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多问何益?”
裴明淮听得窗外再无声息,惟闻细雨滴落竹梢之声,向窗外望去,碧色窗纱沁得外面的竹叶更青碧了。裴明淮喃喃地道:“育微微之陋质,羌采采而自修。……戏停淹而委余,何必江湖而是游!……”
忽又听得苏连道:“大整流品,明辨姓族!你糊涂啊,祖父!”
裴明淮怔住,虽明知苏连是在梦中呓语,却仍是茫然之极。
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呼吸间都觉得洁净得很。裴明淮与吴震一路沿着柳堤到了城南大道坛之侧的静轮宫,却见着不少百姓在此,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吴震奇道:“今儿没什么法事吧?怎么这许多人?”
裴明淮自然也不知究竟,忽见着众人都兴奋了起来,叫道:“来了!来了!”
裴明淮和吴震又不知究竟是什么“来了”,两人定睛看去,只见从静轮宫里面跑了一只小鹿出来。这小鹿长得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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