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你有没有觉得……他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悄悄用手肘捅了捅对方腰肢,岱迹真一边配药一边问。被他捅了腰的人懒洋洋哎哟一声,暧昧的瞥他一眼,嘴角挂着懒散的笑:“没人告诉你,腰部很重要么。”
哗啦啦,药材又洒了一地。青年面红耳赤站在药柜前,粉嫩的唇哆嗦着,一脸羞愤,显然是想起了昨夜之事。
不远处的竹林里,已经恢复状态的薄佻白正双手负后立眺望远方,如水流畅的身影,隐隐透着股漠然。
云衍怀眯起眼,想起岱迹真方才的问题,的确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呢……好像,更冷淡了,是的,就是冷淡。从前无论何时,他再过不耐也会精心维持着那副漫无情感的姿态,虽冷漠却不冷酷,可如今醒来,说是改变不如说是换了一个人似地,那种寂然凛冽的眼神,麻木淡漠的表情,以及越来越少的言语……
从前的风雅闲然,高贵静好,从前的临危不乱和亲疏有秩,都,到哪里去了?是因为,那个少年么。
苦笑着摇一摇头,所以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薄佻白站在那口井前已经站了一天,他在听,听井底传来的怯怯私语,间或带着几分笑意,听不清晰。
他回头看去,药庐内的两人依旧在甜蜜的拌着嘴,他们听不到这里的说话声吗?微微蹙眉,那声音,越来越清楚了,不知说的是什么,但是已经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大人……”什么?
“大人,嘻嘻,大人呐……”有点熟悉的笑声。
“大人,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大人,我一直在等大人苏醒……”有些娇嗔的埋怨,少年青嫩的稚音,乖巧柔顺。
然后,一点星光在井水中闪耀了一下,飞快掠过他眼底。他危险的眯起眼眸,下一秒,一道银华唰的掠过,擦着他的睫毛,像一条蛇。冰凉的水珠飞溅三尺。
他一动不动。药庐里,岱迹真和云衍怀仍闹做一团,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明白了。
他感到什么东西缠上他的足,一点点,湿漉漉有些黏腻的感觉,令人想要撕扯开,却又怀着好奇感,微妙的挣扎和抗拒。他犹豫的时刻,那东西已经缠上他手臂,吐着颀长艳丽的信子,乖觉的咬住他指尖。
一瞬间的麻痹感。他竟然不能动。他听见那少年的声音,好像在脑袋里嬉笑,一阵阵撞击着他的耳膜,他说:“大人再不出现,阿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