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爱他爱的如此彻骨,即使他一手毁了他。
再任性最后一次吧,穆言之轻轻对自己说。过了这么多年,即使他再对他不好,再让他难过,他也舍不得他有危险。是啊,舍不得。这是不能控制的爱,是爱到犯贱的爱。
可是,如果不能爱到犯贱的爱,都不算是真爱吧?
用飞蛾扑火来形容他的爱,真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穆言之赶到的时候,苏长落还在驿馆安睡,穆言之没有惊动他人,要知道,在战场上擅离职守,是要杀头的。穆言之就这么静静的守在他的窗外,屏息敛气,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穆言之把头倚在窗下的墙壁上,侧过脸,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穆言之心下一痛,忽地想起那些年来。彼时,苏长落在经历了重重险阻之后,终于登了基,然,苏长落夜夜睡不安稳,需得穆言之在一旁,他才能安眠。穆言之第一次出征时,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他,正犹豫踌躇之时,苏长落却踱步到他面前,面色郑重,挑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眸子亮而乌黑,里面全是果决与坚毅。苏长落微抿着唇,拍拍他的肩膀道:“男儿志在家国,言之,你放心去吧,我在寝殿门口挂一盏宫灯,等你回来。”待到穆言之回来偷偷打探,才知苏长落几乎夜夜不得安眠,常闭着门,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寝殿里,守着一盏宫灯,用手反复摩挲着那鲜艳的红色绸面。他不在,不得安眠的是长落,为他挂心的是长落,日夜消瘦的也是长落。这样的苏长落,穆言之焉能不爱?
可是如今,没有他在他身边,他依然睡的安然。原来所有的爱,所有的习惯,都是可以戒掉的。
穆言之那一夜与刺客浴血奋战,满身伤痕。苏长落在驿馆安好,却始终没有推门而出。
心,不是不痛的。穆言之养伤的时候,苏长落派人送了很多的药,都是些名贵的,稀有的药材。穆言之却趁人不注意时,把药统统都倒了,一口也没有喝。
穆言之记得清楚,有一次,他领兵出征,中了敌人的埋伏,受了很重的伤,几乎不能成活。宫里的御医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却都是摇头。那时,穆言之躺在苏长落的寝殿之中,苏长落几欲崩贵,连着半月罢了早朝,守在床边一步不离。在穆言之混沌将死之时,感到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