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这桩婚事,燕傲天还不及细问,他借题发挥训斥儿子,是因为心中气恼。南朝科举二月放榜,近月来登门燕相府的青年才俊络绎不绝,看着新科进士踌躇满志,想着自家儿子一幅不争气的模样,燕傲天真是急怒交加。按南朝官制,一至三品官家得门荫者惟有一人,大郎燕霡霂官职落定,二郎燕枫可通过官员举荐做官,或者参加科举考试及第。
燕枫原本在皇城常思馆读书,常思馆汇集李氏外戚和朝廷高官的子弟,备受朝廷瞩目。张思新允许这些学生每季参与朝会议事,为他们将来入仕增加历练的机会。燕枫颇得皇帝喜爱,多次被推举到尚书院应考,偏偏儿子连考试也拒绝参加,如今他年近弱冠,整日只是游手好闲沉湎风尘。
父亲责骂,燕枫嗫嚅着争辩,“明每从晦生,风尘也有幽姿逸韵,秦叔念念不忘之人,不也出身青楼……”燕枫口中的秦叔,指的是皇帝张思新。张思新年少时给自己起名秦空,作皇帝以后,张、秦两姓成为皇姓,南国其余姓张或秦的人家,统统改作他姓。跟张思新亲近的人,称呼他秦叔,空叔,或者秦爷,空爷⑤,或者唤秦大将军,张思新都欣然接纳,不以为忤。
燕枫一脸满不在乎,又提及今上的风流韵事,燕傲天喝道,“住口!主上家事,岂容你置喙?”燕枫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再辩,半晌道,“阿爷,且不论风尘,单说那白府娘子怪诞离奇,号称鬼附身,也不知是人是鬼。”“鬼附身?”燕傲天怔了一下,“这风言从何而起?”气势却没刚才足了。燕枫察言观色,忙趁热打铁,“阿爷,自您提及婚娶之事,儿子念兹在兹,想嫁入燕府娘子,自当贤良淑德,德言工貌,否则岂不有污燕家令名……”
他啰啰嗦嗦,燕傲天早已不耐,“有话快说!”燕相对外雍容沉稳,回家教训儿子,却没恁多顾忌。燕枫笑着应声,“是!这白家小娘子出生之时,手臂鲜血淋淋,仿佛利刃刺中,一个婴孩如此,岂不诡异?从三岁起,她就异乎常人,气味闻过不忘,即使蒙上双目,也能一一辨出旁侧诸人身份。我还听说,连别人用过的物件,她闻上一闻,立时就能辨出主人是谁。爹,您老想想看,在此女面前,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但凡留下气味,便无迹可藏,岂不可怕?”
燕傲天闻言,吃了一惊,“白家小娘子有这本事?”燕枫点头,“这白家娘子性情也不同寻常,她喜欢抛头露面,常常带着丫环满街乱跑,没半点端庄淑容的士家气度!”打量父亲,似乎被自己说动,燕枫又笑着补充,“媒婆撮合婚事,说媒时避重就轻,天花乱坠胡白,却漏去关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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