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心中难辨悲喜。抬眼看窗外，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一片春意灼灼。

美景莫蹉跎

蒹葭受笞完毕，过来两个小黄门，架着他走了长长一段，拐入院落，穿堂入室，胡乱扔在榻上，径直去了。蒹葭也不知是什么所在，他泪水纵横，肌肤沾尘，只觉污秽不堪，又惦记床上枕衾是否洁净，浑身真如万千虫子撕咬一般。挣扎着爬起，想找个地方冲尽满身污浊，忽然一个稚嫩声音响起，“魏寺人①需要什么，让小的来服侍。”

此人在叫我吗？蒹葭勉强转头，一少年黄门立在床前，眉清目秀，模样甚为乖巧。他乍见蒹葭容颜，眼睛亮了一亮，“奴婢名唤凤彩，孙常侍派我来服侍魏寺人！”伸手欲扶蒹葭。“别碰我！”蒹葭往后缩了一缩，凤彩不知所措，怔在当地，迟疑叫道，“魏寺人——”魏寺人！这便是我的新称呼了！蒹葭嘴角浮现苦笑，凤彩陪笑解释，“上头严命小的，要好好侍候魏寺人，寺人若缺什么，开个单子呈内府审过就可。”

蒹葭回过神来，臀上一跳一跳的肿胀疼痛提醒着他，从前的魏班主死了，一切已天翻地覆，而今进宫为奴，身为下贱，干着腌臜活计，才是自己的本分！暗自冷笑，他举头环顾四周，卧房内虽陈设简单，还算窗明几净，“这是什么地方？”“回魏寺人，这里属掖庭局，这座小院原预备给掖庭令休息，孙大人吩咐，暂且安排魏寺人住下。”

蒹葭微微一惊，掖庭令乃掖庭局长官，自己初次进宫，入住如此院落着实逾制。果然凤彩满脸艳羡，啧啧叹息，“孙常侍这般顾惜公公，奴婢进宫多年，还是头次见到呢！”蒹葭淡淡一笑，孙翱送的见面礼还烙印在肌肤上，提醒着孙常侍顾惜自己的恩典。他挑了挑眉头，“多谢常侍恩德，蒹葭铭刻在心。”

凤彩陪笑，“奴婢得到指令，才刚打扫干净，寺人就到了。”蒹葭想了一想，“凤彩为我准备，我要沐浴。”凤彩一呆，“寺人身上有伤，碰水只怕不妥。”蒹葭不理会他，“准备香柏浴桶，记得反复冲洗十遍，务须干净，里面加些新采摘的牡丹花瓣，再放一斛牛乳，也要新鲜的。”瞥见凤彩张口结舌模样，催促道，“孙常侍既已吩咐，你只管去取就是！枕衾茵褥弄脏了，重新换过吧！”

“榻上茵褥是奴新铺的——”凤彩张口解释了半句，想想还是闭嘴，自己理了理思路，抬脚出去安排，不一会儿，几个小黄门果然抬了浴桶进来。蒹葭平日沐浴，需先喝两口热茶，只是挂心杯碟干净否，暂且省去这步，扶着凤彩肩头入内，他两腿直打哆嗦，身子沾水时疼的皱眉，慢慢趴伏桶沿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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