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面容恭谨肃整,透出一股认真的坚持,张思新笑了一笑,“你说!”白灼华扶着床榻,端端正正地跪倒,“其实,阿爷责我,并非仅仅因为阿奴犯了宫中禁忌。”张思新的眉梢轻轻一动,双眸静静凝望少女,听少女继续说道,“阿爷告诉阿奴,圣人令我取供内职,阿奴不肯,故而招致阿爷鞭笞——”
她垂头不敢观望君王,因而也看不见张思新眉间陡然凝聚的复杂神色,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听得见微风浮动清烟的声音,白灼华横下心来,咬牙磕头,“阿奴不愿嫁,求圣人成全!”
张思新望着眼前纤弱的人儿摇摇摆摆,仿佛拼尽全身骨血向着自己哀恳,君王的心里,蓦然翻腾起一股久违的无力和疲惫感。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己二十余年寄情声色,以为天下美色唾手可得,却原来,能拨动自己心弦的女子,任她兰心蕙性,从来都不曾属于过自己。张思新心高气傲,自命不凡,偏偏在情关上,屡屡成了输家。
白灼华等了许久,听见张思新长长吐口出气,“蒟蒻,你起来——”白灼华大着胆子仰望,张思新眸子清泠安宁,如两泓秋水,辨不出一丝悲喜,“我知道了,你身上有伤,回去歇息吧。”白灼华微微一怔,“圣人!”张思新垂下眼睑,“我会告诉白将军,此事暂缓,叫他别再逼你。”他挥了挥手,声音有些衰弱无力,“回去吧!”
白灼华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虔诚叩头,“阿奴涕谢君恩!”张思新将眼神投向案几上袅袅吐烟的香炉,淡淡言道,“我已派人前往海国,去寻小洁回来。你若有什么心事,待他回转,我令他前去见你,你们说个明白。”
白灼华肩头微微抖动了一下,暗暗闭上双目。她想,她是应该再次叩谢天恩的,然而,她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白灼华归家以后,白谋果然再不迫他,因为战事紧张,父亲很快又奔赴玉城。白灼华隐隐听说,北国皇帝欧阳寂鼎湖之后,他的弟弟欧阳宓登临大位,再次遣使与南国议和。而国内最受人瞩目的二皇子,被褫去亲王尊崇,处以流刑,放逐到碧城郊县的执一山“曲金马场”服役。白灼华不明白张思新缘何如此决然,他御笔定谳时,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转眼过了十一月,张思新圣躬恢复,出席盛大的冬至朝会,祭拜天地。白灼华伤势也逐渐好转,眼见雕花栏外腊梅竞相吐艳,燕霡霂却仍旧音讯全无。张思新果然不提婚嫁之事,只遣人送来了两盆一品粉,说是外国使臣进献的,赐给白家娘子。一品粉的苞叶粉嫩可爱,大伙都觉有趣,置于院中,更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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