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大雪消融时,顾西丞孤身一人来到了齐王府。
我为他斟了一杯茶,静待他开口。
我时常想,若少了脸上那道疤,顾西丞定是让无数女子为之痴狂的英俊男子,就如同幼时的我那般。当然,脸上那道疤并未让人觉得丑陋,只让人觉得十分有男子气概,像站在高处的强者。兴许不该说他像,他一直以来都是强者,否则无法在离家那么多年后仍旧牢牢掌控着顾家。
他道:“听父亲说,你打算退还聘礼,解除婚约?”
“是。”我拍了拍手,门外的刀刀应声推门而入,手中捧着的赫然是那日顾西丞送予我的生辰之礼。
刀刀将盒子放在顾西丞面前后又退了出去,顾西丞低头看了那盒子一眼,又将它推到了我面前,道:“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既已退婚,理应退还信物。”我又将盒子推回了他的面前。
他望着我的眸子,不知想从我眼中看出点什么,见我如此认真,只得将那盒子纳入了怀中。他低头喝茶,眉目微敛,白雾腾腾自杯中冒出,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他起身告辞,走之时忽然说道:“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我顿时笑开,“那时我还小。”
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满心都是他,可后来什么都变了。若没有那场祸乱,现在的我或许还恋慕着他,断然做不出退婚这种事。
顾西丞未再说话,转身便走了。
他的背影清隽而又孤傲,渐渐在我的眼中变得模糊不清,我年少时自以为是的爱恋,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带走。
顾西丞走后,我进宫去见了秦缨。
守卫在永安宫外围的侍卫们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有他们在,那儿就像铜墙铁壁一般,无人能随意进入。而侍奉在永安宫中的宫人大多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所以在永安宫中静养的秦缨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笑得明媚开怀。
我见到秦缨时,她正呆坐在阶梯上,周围的宫女们只安静地站在一侧,谁也不敢多上前一步——皇城中人人皆知旧疾复发后,兴平公主性子大变,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温和。
秦缨看到我时,眼中总是有恨的,二十多年积压起的嫉妒和恨意,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消散去,何况,我剥夺了她的自由,使她成为了笼中雀。
这种手握别人生死的感觉于我而言并不好,我在心中嗤笑了声,坐在了秦缨的身边。
秦缨不甘而又愤恨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道:“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如今这天下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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