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座三层阁楼是康熙五十四年新建的,那就是七阿哥每次来休息、处理事务的地方,被称作“默问楼”。
脚步声响在楼梯上,康熙捋着胡子往三楼走。自打成了太上皇,他便时常到这里来,雍正元年那会儿不过是想探探徽音所建的学院的深浅,可是来之后混久了,他就喜欢上了这里。
幽深的眸子里溢满笑意,康熙面色红润地想着这里有趣的东西,不得不在心里道声“服”。现在他几乎一年到头住在这里,连二十以后的小儿子们也全部留在这里,日子过得充实有意思,当然了,如果他的那个孙子不要每次见他都脸色难看就更完美了。
康熙也知道,为了让他起死回生,徽音受了上天的惩罚,着紧额娘的弘昈不可能给他好脸色,但是去年底那丫头不是好了嘛,可是弘昈那小子还是照旧臭着脸。
康熙生气吗?窝火吗?
这根本就是不用想的问题,想他堂堂一介帝王,被人给脸色看,那人还是他的孙子,怎么可能坦然受之?但是身在“学海无涯”,即使他是太上皇也没办法,必须与这里最大的主人…自个儿的孙子搞好关系。
要说康熙为什么能这么容易放下帝王的架子,这实在是他从六年前至今的惨痛经历造成的。“学海无涯”里最多的是什么人,是学生,还是一群为了所研究的东西能与天下为敌的学生,这些人唯一认得只有两个,一个是至高无上的“音字令”,另一个就是衣食父母兼灵感源泉的少主,即他的孙子…弘昈。
康熙曾经悲愤过,他即位六十一年,说不上功过尧舜了,也是个称职的皇帝,为什么这些他的子民最拥护的不是他呢?
犹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和一个整天捣鼓木头的中年人吵了嘴,枉他能把儿子们骂得病倒的嘴,最终也沉默了。
“皇上?”那中年人抱着一段木头冷笑,“你可知我家世代做木工活,我爹更是手艺精湛,从前我们家在扬州也是出名的手艺人,好多商户所用的船只我爹都能造出来,可是凭着这门手艺我们家却年年食不裹腹,亲邻们家用的盆桶器皿,大半都是出自我爹的手,偏就是因为大小商户们常来寻我爹作活,他们嫉妒了、不平了,就到处传些闲言碎语,将我家的大事小事抖落出去当笑话听。”
“皇上是多尊贵的人?哪里能知道在大清凡作活的匠人们地位有多低?不过是手艺好些,为了糊口度日而已,偏那官家和商户勾结,一时的不舒坦就害得我爹无辜入狱,最终惨死牢中,我娘更是追随而去,若不是我进了当地的西湖书院,哪里能幸免于难?这就是皇上治下的大清,一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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