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八代垂头听着这诛心之言,半晌没有言语,再抬起头来,已然是黯然泪下。
康熙见状心下也是一阵凄然。
顾八代哽咽几乎不能言语:“皇上,奴才受祖上恩荫,自小就在世祖驾前听用,后蒙皇上厚恩,简拔奴才立于朝堂之上,而后又委以启蒙皇子的重任,奴才即便万死不能报一分。奴才除了尽心教导,岂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看到这里,康熙不由也动了感情,道:“文起不必多心,朕没有疑你的意思。只是,朕不明白,何以送四阿哥修行之事会引起你这诸多联想?”
顾八代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道:“皇上以为这是小事,其实不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上虽然只是送四阿哥去修行,众朝臣,甚至全天下人却会说,皇上重佛法而轻礼教,子侄不学儒学这一立身根本,却整日青灯古佛。还有,”顾八代说到这里却又欲言又止。
康熙摆摆手,道:“不要有什么顾忌,今天就你我君臣两个,朕不会因此而罪你。”
顾八代叩首以谢,道:“皇上的上谕中,言陈四阿哥深肖世祖章皇帝,然而朝野一直议论,以为世祖遁世而殉佛非我大清之福。”说到这里,顾八代只是深深叩头,却不再言语。
上书房中一片寂静,康熙注视着眼前这位臣子,良久,说道:“文起,你还是只肯对朕讲一半啊。这份上谕一出,一部分人可能会认为,朕无非循先帝旧例,从而对朕的举动不以为然。可还有一部分朝臣难免会擅度圣意,以为朕属意四阿哥,如此,必定引起储君变更议论。这便是你不敢对朕说出来的。是不是?”
顾八代顿首道:“皇上圣明。奴才不是不敢说,而是作为臣子,奴才不该、也不便对立储之事妄作评论,此事,当是主子乾纲独断才是。”
康熙不禁微笑,反问道:“那为什么对四阿哥修行一事朕就不能乾纲独断了呢?”
顾八代坦然道:“皇上既然下旨奴才教导四阿哥,奴才就要尽本分,奴才希望四阿哥能好好习读圣贤之书。”
康熙笑道:“你啊,算是今天让你主子领教了什么叫诤臣了。但是朕一言九鼎,不能朝令夕改,也罢,朕就为四阿哥在大名寺找一名替身和尚,也算是替四阿哥在寺内修行。你还是做你的试讲学士,好好的督导胤禛,他天资聪颖,但观其文章,确有些个奇思怪想,有偏正道。朕要他带发修行,本就是要磋磨他的心性,如此一来,只能由你这个师傅负责了。”
顾八代大喜,道:“奴才领旨,奴才一定不负皇上重托。”康熙摆摆手,叫进一名当值的太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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