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乾断。”康熙摆摆手,呵呵一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外头陵上督工之人还知道要爱惜民力,不使重役于一人,你们都是随朕几十年的老臣,朕又岂能不爱惜。”“臣……”王掞还要再谦,却见康熙一臂抵在扶手上,两手随意一合,笑道,“眼前这几个人,哪个不是新进?萧永藻入阁还算早,却也不是个能担纲、有定见的人,你跟嵩祝都是同时候进来的,问你问他也都一样。”
王掞无法,只得硬了头皮,站起来一揖,直言回道,“臣不主张荐王顼龄入阁。”这会轮到康熙颇觉意外了,真论起来,他自觉是个明睿英主,这些年来,愈觉内阁枢辅,实在取的是其襄赞之功,而不能行决事之权。内阁这两个人,他算不上不在意,更算不上极在意。王顼龄是张鹏翮荐的,他也觉得不错,想着顺水推舟做给王掞一个人情,也便于同他再说些后话,岂料王掞是这么一番反应,康熙顿觉扫兴,淡淡问了一声“怎么呢?”
王掞应声回道,“王顼龄出自礼部,才转工部正堂,时日也不多,臣恐人议论。吏部满汉正堂,似应铨选入阁,只张鹏翮其人,处事失公心在前,亏德行于后,臣不苟其行。再者,虑及舆情,臣以为皇上还是再补一二满臣入阁方好……。”之于王掞,他实在并不想说这些话,可偏生皇帝要过问他的意见。他又自诩正身立言,也从来不肯把自家意思婉转一二,是以这一番话说出来,教人听着格外刺心。
康熙听了自然心下大不悦,面上直觉被人拂拭了一般,“富宁安远在西宁,眼下也回不来,是朕让张鹏翮夺情留任的。怎么朕听了你的话,倒觉着你把朕和李光地一块儿都给骂进去了?看来,你同富宁安私交倒好。”他将王掞那番‘肺腑之言’,纯作了影射之意。眼见着皇帝言辞之间,一来透着回护张鹏翮,二来却将自己的话当作了尊满抑汉的怨怼,刻薄揶揄之意毕现。虑及于此,王掞如何敢接这话,惶惶恐恐地直接跪了当下,“臣不敢……”
康熙站起身来,指着王掞,断然一句考语:“偏狭成性!”王掞跪在当下,隐隐觉着这才是皇帝召自己独对的真意,一时既懊悔自己前头思虑不周,一时又恐是张鹏翮在御前奏闻,更不知皇帝要问责自己什么大不是,心下翻转了几个来回,也不知要如何区措,唯有恭聆庭训而已。皇帝这厢倒是不见什么怒意,平和之下,直透着疲惫,“你想保荐废太子,朕知道。但是朕已有明旨,任何人不得再提废太子复立之事。”康熙这突兀的一句,并不及防,王掞顿觉脑门一紧,“臣,……”康熙并不容他说下去,“你也甭急着辨,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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