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敢多话。
康熙骂过这几句狠话,才好似消了几分怒气,不耐烦地冲众人一挥手,降了调子道,“都起来罢,没的让你们也都陪着跪。”胤祉列在最前头,当下一体叩了头谢过,才小声领头道,“求皇阿玛息怒,怡养圣躬为重。”胤祉本是劝慰于他,可一个‘怡养圣躬’,又激出康熙一股子无名怒火,阴着脸看他,“朕倒想过安在日子,也得要有人肯容得朕!”胤祉觑着康熙神色,不意间目光碰上,心中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只得躬身告罪,讪讪地不敢再应。
康熙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遭,最终定格在殿门口,森然道:“好么!真长本事了,一而再、再而三,好一个百折不挠,矢志不渝,打量朕是可欺之主么?朕虽身子不济,也还没死,还不到臣子们就希求来日富贵的时候!”皇帝如今体力较早年虽日显羸弱,骂起人来却是中气十足,又冷地骇人,列在最后的王顼龄与隆科多俱都一噤。王顼龄虽是大学士得以列此,却是个汉臣的身份,颇为尴尬;隆科多自得了步军统领之后,再又蒙康熙委了理藩院的差使,宠眷日隆,常侍君侧,只是昔年往事常有佟国维详加教导,却从未亲身担待过这样的阵仗,一时见了,直感皇帝固是年老,然独杀伐决断却未更改……
“臣等万死不敢承当。”这话说的极重,马齐早已是领头再度跪了,重重叩首。胤祉、胤禛等随在一道,也不敢劝,众人除了伏地叩首,静聆雷霆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法子。胤禛心中却也是与隆科多同样的想头,然才在脑子里打了一转,便又听得皇帝愈发骂地刻薄,声调也愈重:“不是朕想折辱大臣,可他王掞算个什么东西,谏臣?孤臣?还是忠臣?朕虽老迈,但眼还没瞎,还能辨得出个忠奸好歹来,朕谓王掞,是为国贼!借朕登极六十年之期,喻朕年老不能用事;奏请建储,实则欲放出二阿哥,一味借此邀荣,不念社稷安危、国朝休戚,亦不顾宗族身家性命,甘当叛逆,如此居心险恶,无父无君之人,尚有脸面忝列阁部谎称谏言,还敢在折子里头妄称忠爱愚诚?简直不知死活,恬不知耻!”
一时间,金石之音震得满殿中都是回响,不消说殿外的王掞自然是一一入耳,殿中众人也都无不悚然。然皇帝终不是盛年之时,可以由着气性地宣泄,是以待他怒意横生地狠骂完这一通,早已是气血上涌,颧骨上也泛起潮红来,偏着殿内康熙又不准太监伺候,隐隐地竟是站立不稳,好在胤禛眼尖,急忙膝行两步上前扶住了,余等也皆是一阵悬心,慌地一声就喊“皇上保重”,纷纷探了身子就要过去。待康熙伸手抓稳了御座,靠在软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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