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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缓过那阵错愕,颇没好气地垂眼看向挨在她膝盖上的那颗没毛的脑袋,“八年前京城里生病的女人海了去了,张老五回来看的是他家媳妇,你说的这个是皇上家的媳妇,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想起这个来了?”
“不用竿子,一伸手就能打着……我要是说张老五跟王拓说的那个妻子,就是皇上家的这个媳妇,你信吗?”
冷月毫不犹豫地说了个“扯淡”。
天子家选媳妇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别的都可以宽限,身家清白身子干净总还是必须的。
冷月到底是个安王府门下的公门人,平日里极少与人掰扯皇帝家的短长,但这会儿是在尘外清净地,听她说话的就景翊一个人,冷月便不拐弯不抹角地道,“你觉得皇上要是挑个老百姓家的有夫之妇当妃子,朝廷里那些个手里攥着一大把闺女死活就是塞不进宫里去的人能安安生生地干瞪眼看着吗?
景翊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我也觉得挺扯淡……但张老五应该就是这么扯的。你找京城里爱玩瓷器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当年张老五名声最响的时候一直跟一个佳人很有点儿什么,那会儿他出的好多物件都跟这个佳人有关系,不过直到现在也没人当真搞清楚那个佳人到底是谁,就只知道张老五一直到淡出京城也还是光棍一条,所以张老五嘴上说的那个妻子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一直想娶但不知怎么就没娶成的佳人。这女人不但是个佳人,还得是个声名远播的佳人,所以……”
景翊又叹了一声,再次打住了。
这回景翊的意思冷月明白了几分,京城里的佳人虽然海了去了,但能在八年前生病生得能把消息从京城一路传到高丽的佳人,那就寥寥无几了。
慧妃就是崇佑三年入宫的,也就是说,慧妃前脚进宫,张老五后脚就淡出京城,悄没声地去了高丽,一直到八年前慧妃因为那场护犊子之斗大病之时,张老五又因为所谓的妻子病重悄没声地回了京城。
自打进了刑部当差,冷月就悟出一个道理,但凡进了衙门的事儿,巧合二字就像是鱼香肉丝的那个鱼字,就算是有,也不过是股似是而非的味儿罢了,至于这盘菜到底是个什么,还得是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说了算。
冷月正微微蹙着眉头,仔细咂么着慧妃与张老五这俩貌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之间的这道飘着浓浓巧合味儿的关系,就见景翊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膝盖,撩起眼皮美滋滋地笑着道,“我觉得我没出息这件事一定是天意。”
景翊话锋转得有点儿突然,冷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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