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地趴在我的怀里,赤裸裸的,皮肤很滑,胎发很软,小脸皱皱的,纯洁美好得像个小天使。
刘秀用手抚摸着孩子的脸,拂开那丛被汗水湿透的头发,在那苍白的小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就这么看着他抱着儿子一言不发地静坐在床上,那双始终盈满笑意的眼眸中落下了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刘衡的脸上。
我无力地从纱南背上滑落,跪趴在他们父子二人跟前。隔了好一会儿,我才胆战心惊地伸手去触摸孩子的脸颊,指尖触到一点冰冷,我吓得缩了回来,颤抖着去摸刘秀的脸,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傻傻地问:“你哭什么?”
刘秀抽了口气,埋首呜咽,“是我对不住你!”
“你说……什么?”嘴角抽动,我居然笑了起来,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笑着说,“衡儿是不是又淘气了?你别生气,等他醒了,我好好教训他!”
“我对不住你和孩子……我救不了他!”
“你胡说什么!”我突然拔高声音,尖叫道,“我的衡儿只是睡着了!他睡着了!他睡着了!”
太医们忽然哗啦啦地一起跪下,紧接着是屋内屋外的宫女黄门,“请陛下与阴贵人节哀,临淮公已薨!”
“你们胡说什么!”看着满地的人,我怒吼着,愤怒地指着他们,“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是什么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死吗?你们……”
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烧,这把火一直烧到了我的喉咙里,我哑着声尖叫起来。当火烧到极处,心里又像是突然冒出一股寒意,冷得我浑身发抖,全身像被冻住了似的。我的尖叫声被冻在了喉咙里,纱南抱住我的腰,想将我拖开,我挣扎着,发疯般地扑向那个已经没了体温,不再抽搐的孩子。
可我最终没能成功,许多人围了上来,哭着劝着将我拉开,把我从偏殿抬了出去。我仰着头,看到刘秀像是石化成陶俑般,纹丝不动地跪在床上,紧紧地抱着儿子——那个还不满四周岁的小人儿,那个爱缠着我讲故事的小人儿,那个唱哈巴狗会忘词的小人儿,那个会说长大了抱我们的小人儿……那个我十月怀胎生下,视若生命的小人儿。
“我的衡儿——”
晕过去的那一刻,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我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然而却异常清楚地知道,我的心里有块地方缺失了,再也填补不回来。
衡儿!我的宝贝儿……
朱雀卷·第四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3真相(1)
建武十七年六月廿九,临淮公刘衡薨,赐谥曰“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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