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抚养长大,她伏在他膝下承欢,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早已成为生命之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然后,这个他灌注了全部心力养育的孩子,在人生最美好青涩的年华里,随着她父亲的一封书信到来,最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世界,从此再无任何羁绊。
那时,他独自站在云海缭绕、孤绝于世的昆仑山巅上,负手抬头仰望那高悬在夜空之中的一轮皎月。月华流转、清冷如斯,流泻一地洒落在了空荡荡的碧霄宫中,伴随着徐徐夜风,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长夜漫漫竟是如此冷寂。
后来应邀去辟尘山东华帝君处谈经论道,返回时偶然经过相国府,一时心念所动不由自主地落下云头,想去看看那个糊涂的孩子如今离开自己,是否依旧过得安好。
偏偏适逢月夜醉酒,那孩子伏在怀里对着他迷糊不清地微笑着,笑容甜美如玉露凝膏一般,丝丝清凉。然后他听见她拉着自己的袖袍,似梦非梦地说:
“师父,我逃婚好不好?”
“师父,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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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彼时里她大概是真的醉了,那样清亮璀璨的眼眸里泛着点点涟漪,宛如这世间最纯粹的莹玉,让他心中微微感到有些闷梗。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彻底错乱了,然后随着夜色静静地悄无声息沉淀下去,不知不觉逐渐渗入萦绕在彼此心间,仿佛一叶秋枫随着细柔的清风缓缓滑落入深泽渊川。
那时,她的眼神是那样透彻而深邃,水波流转清晰倒映着他的身影,眼中溢满的全部是对他的依恋之情。
可是,既然如此,为何后来却还要定下婚约,为何还要执意冠上那湘王王妃的名衔?!
那日白鹤传音,他听闻湘王登门提亲的消息之后,心中隐有不悦之意,微蹙眉宇。
手边石桌上静静置放着一只翡翠雕花碧色长匣,里面是一朵九泉山百年绽放一次的清霜玉莲,具有白骨生肌之奇效。原本是准备遣人送去宰相府作为给徒儿成婚的贺礼,纵然仙界素来不与凡界来往,因着毕竟师徒一场,他总还是惦念着那开始离他越来越远的孩子。
只是,最后,那朵玉莲终究不曾送出去,被他生生粉碎于掌下。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呵呵,师弟,诚然你却是平白里养了只薄情寡义的白眼狼。嗯?又或许容我猜上那么一猜,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宰相千金得了你十多年抚育教导之恩,这番里我看她好像对此全无旧念,你反而竟还要为她置备陪嫁贺礼?”
苍啸笑吟吟地围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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