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转身向后间我刚刚休息的小帐走去。
刚刚迈了一步,却听朱离在我身后道:“当时强迫你留下来时,对你用了心机,所以才会有那句‘我的一生不是你的一世’, 但是我是真心觉得只有你能带给我身心上的救赎,是真心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可是……那天陆言将你和清扬从悬崖下带回静王府时,你和他虽然都已经昏迷,但我第一次那么强烈地生出喜悦和满足感,我忽然觉得,那时哪怕让我立时死掉,也宁愿你是活着的。可是……我当时果然就要死了啊!”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如雨滴轻轻敲落在池水中,直往愈发深处沉浸着浓浓的悲伤,仿佛永远浮不上水面一般的让我的心沉重得难受,“我在你床边守了整整一天一夜,我不停地问自己,要不要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你,不停地问自己,究竟是让你恨我一辈子好,还是让你痛苦一辈子好。以前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陪你一起生一起死,一起欢乐一起痛苦,就是无时不刻把所有都一起分担,可是在那一刻,我忽然退却了,当我知道也许自己真的就要死了,可能真的求不来你的一生一世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放手,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很少听到朱离说这么大段大段的话,他倒也谈不上惜字如金,可在我面前,却一直维持着温文淡定的自信,他曾说过,有什么事都可以交给他来解决,我也相信过把一切都交给他,我只安心做的我“小白”,虽然之后种种意外证明了他不是神,亦有算计不到的地方,但那无时不刻的从容自信却在他说这么多话的时候,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多年来,他一直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到了温和从容的面具下,可此时,那温和的面具在我面前一点点碎裂,第一次,我听到他声音里如此无可奈何的痛楚,如此刻骨铭心的割舍。
我想看清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表情,可他却忽然垂下了头,于是,我只能看到他乌黑浓密的发丝被绾成髻却略显凌乱,我只能看到他消瘦而挺直的身体此时却略略弯曲着前倾,我只能看到他修长白晰的双手在身前渐握成拳露出青筋——这般狼狈模样的朱离,就算是他被人关在屏风之后受尽苦难,都不曾有过!
我的眼突然间就酸涩起来,泪水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滴滴滚进口中,却只有苦涩。
一只手握着雪白的帕子伸了过来,想拭去我脸上的泪,我下意识向后躲了下,他的手,便凝在我身前,只差半分——因为他坐在轮椅上,高度够不到我的脸。
那手僵在那里,抖了一下,仿佛抖在我心里,让我莫名的郁闷不安,我“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