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疼了起来,颇有些秀才遇上兵的惆怅意味。
王爷当习惯了,总觉得世上有些话,是那么个意思,点到就行了,大家心里虽有数,可不应该说出来,话留着,便能进能退看,何苦捅出来,一条路堵死了呢。
他有些挫败,觉得这么多年,给这活驴讲书,完全就是对牛弹琴了。
还没等他说话,乌溪便道:“我哪不够好,你说一声,要我怎么样都行。”
他常年习武,身量颀长,宽肩窄腰,十分好看,五官也长开了,不复年幼时那般青涩稚气,五官似乎更深刻了些,棱角分明,像是刀刻出来的似的,是个极英俊的青年。
景七靠在院门口的柳树下,双手抱在胸前,闻言摇摇头。
乌溪往前迈了一步,有些急切地道:“你说实话,我什么都可以改……还是你讨厌我?”
景七又沉默地摇摇头。
乌溪问道:“那为什么你不要我?”
景七微微哂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自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以降,男耕女织、阴阳调和,乃是天理人伦,我给你讲过那么多,都打水漂了不成?”
他目光微微往下瞟着,眉目疏淡,下颌略显尖削,看上去表情有些冷。
乌溪道:“别敷衍我,你明明和皇帝说过你喜欢男人……”
“我?”景七长眉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这辈子,就得是靠荒唐活着,别说只是看上个把男色,我就是跟皇上说喜欢猫喜欢狗,想和畜生过一辈子,他都高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么?”
言罢不等乌溪回话,便甩袖子转身道:“我才疏学浅,教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教出什么门道来,巫童也不必再来了,另请高明吧。”
乌溪却闪电般地上前几步拉住她,不敢碰他的人,只敢用手指尖轻轻地捏住他宽大的袍袖,努力隐忍着,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浓重的感情/色彩,他努力了半天,光顾着脸上,心里却空白一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冒出几个字来,他说道:“你……别生气。”
景七不言不笑地看着他,乌溪低低地道:“你别生气,我不这样了,你……不要不见我……”
他慌张极了,唯恐对方一句无情的话打下来,便万劫不复,觉得心里从未这样难受、这样后悔过。
那少年时候第一个砰然心动的刹那,那少年时候万般求而不得的年月,那少年时候柔软的心弦被别人捏在手里,轻轻拨动一下,便痛不欲生的感觉。
而经年累月,心如结茧,便再没有那样耗尽了灵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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