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景七抬头看着王伍,神色很是凝重。王伍仔细盯着那画看片刻,缓缓地点头。
景七神色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目光闪闪,低头,缓缓地将那画轴收起来,从袖中掏出个荷包,塞到王伍手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竟对他长揖以谢。
王伍是个奴才,自然不敢受他这么大的礼,忙往旁边退一步。景七才摆摆手,叫他自行回宫,自己坐下来,叫人上壶酒,小菜。
王伍来去匆匆地离开,像他来的时候这样,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入手的荷包分量很重,摸起来似乎和往日金银不同,王伍出门以后偷偷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竟是满满袋子的猫眼石。他轻轻地舒口气,诚惶诚恐地仔细收好,知道礼其实都不重——王爷给的谢礼,谢的不是这个消息,而是谢他救自己这条命。
景七怀里抱着画轴,叫平安等在那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自己靠着破败的窗口坐了一会,就着那小碟子有些糊的花生米,喝半壶劣酒,才撂下酒资,悄然离去。
几百年,他头回知道那早记不清面容母亲和今上的关系。景七自嘲似的苦笑声,心道:“糊涂成这样,景北渊可死得不冤。”
登上马车,悄无声息地回去。
第六十七章 血色之夜
赫连沛的神智越发不清醒,先前病的那场已经将他仅存的底子掏空,一惊吓,竟似要他的命一样,白日里清醒的时候也少,每日听赫连翊说话,都要强打精神,大多数时候,赫连翊话还没完,他就又昏昏睡去。
众人看得分明,太子眼下还住在东宫,可大概用不多久,就要换地方了。
于是在赫连翊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家国天下事就起以这种异乎寻常的凌厉姿态压在他的肩膀上,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一下十分风光,先帝的时候给败去一半,传给赫连沛,也算能勉力支撑,赫连沛在位三十六年,不负众望地将另一半也败去,到赫连翊手上,简直就不知该何以为继。
不知是他时运不济,还是他本人便是因为世道而生。
然而如果这些都不算什么,在赫连沛床下发现的那幅画,便成压在赫连翊心上最重的块石头。他这些日子几乎总是下意识地去看景七,从各个角度去观察那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容颜。
许是看得太多,许是心理一直有个暗示。看来看去,竟觉得自己仿佛从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的人脸上瞧出些许端倪来。
以前只觉得他眉眼像王妃,口鼻像王妃,连脸型都随去,叫当年的故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谁的儿子,可现在,赫连翊却莫名地觉得,这人竟也有几分像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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