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慕容修见范仲淹动了怒,面上正气凛然,不禁悄悄向着安心使了个眼色,提醒她别只图说话爽快,而将这个难缠的家伙彻底得罪了。
安心假装没看到慕容修的示意,懒得理会这个只会讨好未来岳丈的家伙。以范仲淹的脾气,一味的服软认低只会让他瞧不起呢!文人的通病,非得让人好好反驳打压一阵才会对他人另眼相看。
安心又嘿嘿冷笑了数声,道:“范大人可是认为我说错了?”说着,瞧见范仲淹差点就快对她翻白眼了,这才接着道:“大宋的兵力并不弱,军器也比别国要完善得多,只是说句不恭敬的话——从太宗开始,每朝的兵权都牢牢掌握在皇帝和宰执大臣手中。一方面害怕地方藩镇掌握了兵权坐大谋反,一方面又极力削弱将帅的指挥权力,以致于懂军事的将帅手中无权,掌兵权的皇帝、文臣却又不懂军事!这样打战,不败才怪!”
安心这一串子话,听得范仲淹脑门子上的汗直往下淌,虽然有些古怪的词汇听不太懂,但大概意思还是能明白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安心话语里对皇帝的不恭敬而惶恐,又或是为了这近乎于事实真相的话语而惶恐。
安心瞧着范仲淹站在那里,背脊仍是挺得笔直,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比先前佝偻得多了,连气势都减了几分。一双文人特有的苍白修长的手撑在桌上,手背上青筋隐隐突起,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心下一时不忍,默默斟了杯酒递到范仲淹面前,眼见他伸手接过,一气饮尽,铁青的脸上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血色。
范仲淹颓然长叹一声坐了下来,将脸埋进了手心里,半晌才抬起头来,深深注视着安心道:“你说的又何尝不是?但——这已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事情了!”他的言辞语气已经温和多了,显然已对安心卸去了戒备。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安心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在她看来,这世界上只有不去做的事情,没有绝对做不了的事情,虽然,要改变的确很难。范仲淹已算是北宋杰出的人物了,但他也有他的历史局限性。
范仲淹闻言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连连斟了几杯酒,一杯接一杯喝下。酒,有时候真是一个好东西,起码可以暂时麻痹或镇定一下神经。
半晌,安心喃喃开口道:“那个——你觉得这小子如何?”说着,她指了指慕容修。
范仲淹一怔,随即便明白了,摇头道:“我第一次看到他,怎知他如何?别打我女儿的主意。”说着,瞧着安心道:“那天慕云说起的时候,我还真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你这样的女子!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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