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礼开始的第三天之后,不知道从哪边冒出很多据说是他阿公亲友的陌生人士,在他记忆当中完全没有看过的面孔带来一束一束白色的花堆积在桌面上。
是很西方的追思仪式。
那一天,往生的老者临终之前交代过要帮他办好,顺便从相簿中自己挑选了最满意的相片来放在大厅里。
不过真不是他要说的,一般人往生应该都是挑比较漂亮好看的相片,谁会去挑一张穿着五零年代闪亮衣服,还摆着勿忘影中人姿势的怪照片?
他都不知道他阿公什么时候去拍这种照片,上面的老头跟临终前长的差不多,他心中暗暗打赌拍照时间不过太久,背景居然还要是比萨斜塔。
阿公什么时候有闲钱去相馆照相了?
虽然对这件事感觉到百思不解,不过人家说毕竟死者为大,曙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把这张相片洗成六十寸大小放在花圈上面给人家追思。
这就是为什么丧礼他个人会哭不出来的原因。
说真的,一整天面对这种相片下来,要哭真的很难,非常难。
所以,请原谅子孙的不孝。
默默的在心中如此想完之后,他再度看向桌上那堆多到匪夷所思的花朵。并非说献花多不好,但是他与老者平常与人往来不多,突然冒出大量亲友总是会让人怀疑,更别说他们无权无势,而且连钱也没有。
是的,连钱也没有。
除了一栋有着三楼的透天房子以外,基本上已经往生的老者是职业拾荒人员,而少年是职业学生,都是不可能赚大钱的行业。
据说这栋房子的来历还是十几年前有一家五口在这里被灭门之后闹鬼闹到太凶没人敢住才被他阿公廉价买下来的,可话说回来,少年看了看四周,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倒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过就是了。
所以对于那些突然冒出的亲友,他是真的满头雾水。
「请节哀顺变。」一束花从正在冥想的少年面前飘过,一位完全没见过面的长发大美女站在他眼前递出了白色信封,就像其他陌生人一样,她也抱着白色的花束,百合花里散着淡淡的香气。
信封厚厚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里面塞了不少钱──除非她都塞一百的。
「您今年多大年纪了?」和其他人不同,放下钱没有立即去献花的美女转过去看着男孩,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褐色的眼睛像是水一样清澈漂亮。
美女穿着白色素雅的长袖针织上衣与牛仔裤,不知道是怎样,衣服的袖子长到有点把她的指间都盖住了,到大腿的长发是褐色大卷,发际只别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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