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湿了,洇开了深深浅浅的墨迹。
然而,在纸片飘落的轨迹滑过眼前时,他还是看见了——
“怅卧新春白跲衣,白门寥落意多违。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那样一首他一瞄开头、就能熟极而流的律诗,就从她那一袭素净的道袍中飘落。仿佛被人当胸一剑刺中,卫二公子的脸瞬间苍白。
李义山的《春雨》……李义山的《春雨》?
电光火石的恍惚,他记起了七年前那个下着雨的春夜。
那时他与她刚刚邂逅不久,情深如海,恨不能时时刻刻都相伴相陪。
然而那夜他偷偷来看她时,却见得她家里灯火通明宾客满门——原来是淮南节度使薛昭义的连襟、朝中户部侍郎田端方来访。
楚妍被母亲唤去作陪,一起招呼前来的田家女眷,不得脱身。好容易觑了个空儿,起身去窗下倒茶,她推开窗,如所想的看见了他。
紫衣银剑的他站在蒙蒙的春雨中,一直凝望这个灯火不灭的红楼,也不知站了多长的时间——似乎是连心都等得冷了,才看见她从窗口望过来。
那窗、那雨,无形无迹,却仿佛空气中看不见的栅栏,阻断了他们相互凝望的视线。
透过细雨看过去,她的眼光也是悒郁的。这样的小年纪、便有这样的目光……她的不快乐反而让他感到莫名的内疚,他只有远远的对她微微笑了笑,然后孤身飘然归去。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他知道,在那一刹那,他们一定同时想起了李义山那一句诗——虽然下一次相见时,他们谁都没有说起。
―――七年后,在剑气纵横之间,他看见那一张信笺轻轻滑落,恍然如梦。
卫庄的手猛然一颤,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滑出。然而,那样凌厉的一剑,已经如箭在弦般刺了出去,他只来得及尽力的转动手腕偏开那致命一剑的方向,却也心知未必来得及。
陡然间,他一阵心灰意冷。
他骄傲,他自负,而且张扬性情,然而在某些刹那,他的软弱却也来得极其的迅速和绝决,能放弃掉所有。
细雨中,卫庄尽力转动手腕偏开手中长剑的去势,身子却依旧在惯性中前冲。华璎的脸色苍白而平静,只是站在那里,根本没有用什么剑招来反击,只是回过剑,一剑当胸平扫过来……然而,只要他轻弹一指,便能将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