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臭味迅速融入夜色里。
夜色也臭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死老鼠组合而成的夜。
就算是夜色愈来愈浓,但谁都可以看得心知肚明:
他们两人已动上了手。
唐仇用毒。
赵好使的是“老拳”。
铁手忽然瞪了凤姑一眼。
凤姑有点脸热,但铁手看不见她脸上的酡红。
夜色来得太快,就算是铁手和凤姑距离那么近,也互相看不清楚。
可是铁手心里清楚。
一清二楚。
——那一声低鸣,不是鸟叫,而是凤姑撮唇轻啸。
那鹞鹈立即把咀啄上所夹的事物掉落下来。
——这一下,虽只是小小的变故,无伤大雅,但却使早已箭在弩上的唐仇和赵好,互以为对方已动了手脚,所以立即发动了攻势。
凤姑这一招很厉害:
赵好、唐仇自是非打成不可。
可是很危险。
——李镜花很可能成了牺牲品。
所以铁手很不高兴。
他认为人命是最重要的。
——他一向不允可任何人作为完成一件事的牺牲者,就算为爱牺牲也说不过去。
他很不同意凤姑这样做。
不过凤姑已经做了。
她是个江湖上的女人。
——江湖上的女人如果还要在江湖上立得住阵脚,第一件事就是当机立断,在重大关头时下手至少得要比男人还狠。
一个人在风波恶人情薄的江湖上有着太多原则,就是让自己有太少的机会——凤姑看透了这一点。
——虽然不可以不择手段,但必要的牺牲和必要的险,总是要付出和冒的。
不过不知怎的,她总是有些愧对那充满男人气息的汉子和他那正直坦荡的目光!
她自认为自己是越来越无情的她,竟仍跨不过感情上对长孙光明的情关,而又越不过理性上对铁手的理路。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喜欢自己能够成为一个越来越无情的女子,这样才不会有太多的伤心,太多的失望,还有太多的人会认为自己不近人情。
但她却不能控制自己:情怀日益浓烈的不幸趋向。
奇怪的是:棺材店里的人全走了出来,没点灯是自然的事。
但米铺、布庄也没点灯。
灯火全无。
乌云密布。
天色黑得那么快。
天色暗得只有黑没了天色。
夜本身就是一种天色。
天的颜色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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