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沉,那长满杂草的古道上,一双黯然的人影,和一匹强壮的白马,仿佛正站立在红尘的最边缘,放眼望着这浑浊的世界。
“前方八十里,唐门伏兵八十道暗卡,放心前行。”黑色锦囊里,一张简简单单的一十八字便笺。
留星雨带着欣慰的笑意收起黑色锦囊,嘴边那温暖的笑意,不知是因为宇文子乔滴水不漏的安排,还是因为那魂牵梦萦的剑客就在身旁?
那种安详的感觉,是因为背后有宇文子乔的支持,还是因为身旁的剑客?
人影是一双,看上去是那般的惆怅和孤独,白马只有一匹,却是器宇轩昂,踏地有声,和那一双人影形成了两个最强的极端。
双人一马,渐渐消失在这似凶险,又似安全的古道上。
月亮升起了,那么,喝酒的时间就又到了。
项恒刚觉得有三分醉意时,他的六个兄弟就醉倒了。
他望着醉倒在眼前的这六个兄弟,眼里是喝到最后不倒,胜出的狂妄,随即,眼眸里又泛起深沉的惆怅。
他抚摸着脸上的疤痕,又想起那个眼里总是恐惧的米小粮。
天上黯淡的月亮,仿佛是米小粮曾经的脸蛋,天真,却又似莫名的恐惧。
月下,仿佛只有项恒一个人清醒着。
唐家堡的某一处角落,或许是最孤独的角落,单无言将一杯一杯烈酒灌下,灌到胃里,灌倒内心的最深处,好掩盖伤口,掩盖回忆,掩盖那内心最深处伊人的影子。
他脸上湿乎乎的东西,是酒?还是泪?
他的影子,狼狈。
那双狼狈的眼眸,望了望月亮,又望着酒杯,望着酒杯里的自己。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时,脚步声已经停在他身旁,然后那双狼狈的眼眸就忽然凝固,又忽然闪烁,似在恐惧,又似在悲哀。
“你喝这么多酒,肝脏不会不舒服么?”项恒关怀,又显得微微尴尬的语声,在单无言耳边响起。
单无言痛苦的笑着:“你会不会因为肝脏不舒服而不喝酒?”
项恒也跟着笑:“我绝对不会。”
“我酒量虽没你好,但酒瘾绝对比你大。”
“你。。。”项恒低下头,淡淡的轻声问道:“怪我么?”
单无言想也没想,就缓声说道:“我很怪你。”
项恒头压的更低,那闪烁的眸子,就好像在赎回昨日的青春,承认年轻时的罪过。
“可是。。”单无言的眼里和口气中全是痛楚:“怪你又有什么用?若雪。。。她已经死了,不会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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