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破落后,他便未再见过她,儿时,更是无几分印象,只模糊记得她在院子里训斥下人,一副世家主子做派,遂他听那些茶语笑谈时,也曾随着讥讽了几句。
但现在人命关天,他已顾不得旁物。
裴元卿俯身,轻了动作解落她腰间系带,欲要去褪外衫时,方才发觉并未他想的那般简单。
血rou黏在衫衣上,结了软痂,褪一寸,血水便要随之渗出几许。
现下已是快要日落,裴元卿沉息一声,闭了双眸,迅速褪去手中衣衫。
女人细微呻吟声传来,但他已无心顾暇,低头将身旁草叶子捏出汁水,小心翼翼敷上她坦露脊背处:“会有些疼,郡主忍着。”
她只哼了两下,便没了声音,裴元卿眉宇一皱,担心她断了气,便俯过身子去瞧她面容,却是正对上她微眯双眸。
一瞬,他有些面红耳赤,急急坐起身子,捏得手中草叶化作绿浆,汁水淌了一手,方才回过神来去敷她脊背上伤口。
他没见过女人身子,虽不甚尊崇儒家子弟的男女礼教,却也是洁身自好至今。
而今再看眼下的娇体,已无多少完好肌肤,与书中描绘的纤纤玉体不甚相符,入眼之处,尽是纵横交错的血沟痂壑,坦露出的脖颈与手臂,淤青满布。
“疼了就出声,我不说出去。”他觉得她应是疼的,身子蜷曲着微微发抖,却是一声不吭。
腰下系着的绯色带子欲松未松,裴元卿看不明白,只当它碍了手,挑着手指捻住锦带便要去解,却听她道:“别碰。”
她哽咽了声音,裴元卿随之松手,却是心下微气,她这是将他视作何人?
但他也无心与她过多置气,两人本就不甚相识。
“元卿带郡主回去,得罪了。”他展开衣袍将她裹住,抱起身来望了眼渐落夕阳,沉了眸色匆匆折回。
沁隆园里早已乱作一团,皇太后一看跑回来的马驹上鲜血淋漓,又未见两人身影,当下便双眼一黑软了身子。
马场隔着狩猎所,祁泷山上更有狼虎出没,陈帝派了御卫上山搜寻,却是一无所获。
裴元卿绕了小路,抱着怀中奄奄一息女人赶回园子时宫里已入了宵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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