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在桌角旁的椅子上抬起头来,撑着眼皮斜斜瞧了瞧本仙君,鼻孔里不屑地一嗤。
本仙君不计较。站起身来,负手看窗外,踱了几步。
衡文道:“天枢和南明,你还是跟上罢。反正不管命格回不回来,早晚还是要跟的。”
于是,两刻钟后,我扛着全副的算命道士行头,与衡文一起迈出江上人家的大门。
衡文在柜台上搁下一锭金子,让掌柜的笑脸热烈如三伏天的太阳,很殷勤地亲自送到门口。
狐狸和山猫都想同行。本仙君怜弱,就肯了。山猫卧在本仙君背后的藤架上,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拿条绳子栓上狐狸牵着走,再合适不过。狐狸双眼血红地盯着 我,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凛然神情。真是的,方才你无耻地望着衡文,意有所指时,倒没想起自己还是条汉子。最后,调和再折衷,狐狸也卧上了我背后的藤架,山 猫卧在第一层,狐狸卧在第二层。两只妖怪,险些累断本仙君的老腰。
江上人家离周家渡只有不到两里路。我等赶到渡口前,遥遥看见数个人影站在渡头,其中一个细长的人影衣衫随风飘飘荡荡,正是慕若言。
远处一片白水,浩浩荡荡。几条小船如苇叶一般,飘了过来。
十年修得同船渡。
我和南明天枢同为仙僚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十年。当然够缘份坐同一条船。
我赶到渡口前时,单晟凌两道如刀的目光立刻从人群中射了过来,在我身上一扫,却扫向衡文。我侧眼见衡文客气地点了下头。倒是慕若言望向我,我一合掌:“施主,好巧。”
正说着,几艘船都靠到渡头。本仙君腿脚敏捷,眼看单晟凌与慕若言踏上一条船,立刻一大步跨了上去。
艄公道:“道人,我这船是专渡这两位客人到卢阳的平江渡口,您要去别的地儿就请再寻船罢。”
我挥一挥拂尘:“正巧正巧,贫道也是要去卢阳。”见艄公瞧着我,却有些不怠见,忙将拂尘向身后一指:“贫道是与这位公子同路,和他算船钱。”
身后甲板声响,衡文站到我身侧,和声道:“敢问老丈,到卢阳船钱几何?”
艄公却换了脸色,忙躬腰点头道:“不忙不忙,公子请先舱里坐,等到了地方您再看着打赏。”
我在舱蓬边,让衡文先行,再弯腰进了蓬舱。蓬舱中十分简陋,侧沿两条木板算是条凳,中间搁了一张破木桌。
单晟凌与慕若言在一侧,我和衡文便到另一侧去,我将皂帘杆倚在桌旁,刚要搁下拂尘,眼梢里看见衡文径直要向木板上坐,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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