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破阵之法是同时将两个阵眼一起毁掉。」寒光凛凛的眼自上而下掠过他陡然间勾起的嘴角,傅长亭面沈似水,口气顿然变得严厉:「你们是故意的。」
故意将霖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使人忽视这座隐藏深巷的简陋小院。目的就是为了误导破阵之人,一旦湖阵被毁,树阵尚在,则以曲江全城陪葬。
或许,布阵者早有屠城之心。
「傅长亭不愧是傅长亭,金云子没有白教你。」被远处的火光刺得双目酸涩,韩觇恍恍然生出几分错觉,好像一夕间又回到从前那个夜晚。那时,头顶也是如此暗红如血的夜空,「你又是什麽时候疑心我的?」
眸光一闪,侃侃而谈的道者停止了说话。剧痛之下,鬼魅觉得自己真的开始神思恍惚了。他竟然从傅长亭的眼中看到了退缩。那个无知无畏勇往直前的木道士,能有什麽让他犹豫踌躇?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韩觇几乎快要顶不住周身的苦痛。越来越刺耳的叶片摩擦声中,才传来他掷地有声的话语:「人鬼殊途,魔道相侵。世间从未有善鬼之说。」
他从来都没信过,从来都没有。秉心修炼二十余载的虔诚道子,正邪之念早已刻骨铭心浸入骨髓,坚若磐石的心性怎会一朝一夕之间就动摇?那便太小看他了。
韩觇嘲笑著自己,因一句话而轻易放弃操守的傅长亭,那还是傅长亭吗?
「那你又怎麽笃定货架里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那里头有什麽,连身为店主的他有时都会记不清。
墙外的火焰忽而窜至半空,忽而却又回落不见。韩觇知道,此刻霖湖边一定正有一场恶战。离姬不会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的巢穴拱手让人。索性趁此再跟他聊聊,鬼魅知道,以後再不会有机会同眼前的道士把酒言欢了。
「恶不容於世,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凡为恶者必有痕迹可循。」他还是那个一板一眼,沈稳坚定,毫无迟疑。
「最後一个问题。」韩觇眨眨眼,嘴角带笑,眼神却写满认真,「为什麽?」
明明早已洞悉,却为什麽苦心搜证,为什麽不惜拖延数日窝在他的小店里甘为杂役,为什麽耐下性子陪著他这个恶鬼虚情假意周旋试探?九天雷火当头打下不是更干脆?
又是许久无言,不知是因为不愿见他因疼痛而不停抽搐的脸,或是其他,傅长亭转开了眼:「我要给公子一个明证。」
当日,客栈之内,海棠花开,落英簌簌。正是这鬼,站在飞花之间,琉璃般透净的一双眼,湖水般粼粼闪光,波光荡漾,暗藏无数诡谲。他看他将匕首刺入狸猫的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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