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截指骨。不是韩觇的,是他从货架中找到,而後塞进他手里的。道袍也是他给的。
他如此小心地珍藏著傅长亭交给他的东西。如此小心……
站起身,傅长亭猛然发足狂奔,一路逃回自己的房中。长袖翻飞,将房门重重关起。屋外的风雪进不来,「呜呜」绕在门前打转,一声尖过一声,听在耳中仿若哭泣。
背贴著门板,傅长亭紧闭双目,缓缓滑落在地。
韩觇……
新魏朝永丰元年冬,终南掌教傅长亭自营州回转终南,下令彻查香炉失窃及天机子偷习禁术两桩旧案。
永丰二年,重修《终南录》,香炉失窃案系天机子所为,与其师弟韩觇无关。韩觇下山後,潜心修道,亦与秘笈失窃无关。韩觇隐瞒天机子盗宝之举,误杀同门,虽有罪责,然罪不至死。韩觇以命相抵,足以赎过。
尾声
转眼到了永丰二年春,四海来朝,九州归一,万民始定。国之上下,君至明而官至清,初显太平盛世之景。
这日,潍州林岩城外的落叶镇上忽然来了一队人马。众多官兵或骑马或步行,簇拥着伫列中央的一顶大轿。伫列中除了护卫,居然还有数个道士。更让镇民惊讶的是,就连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本州刺史大人,也带着本地大小官员骑马跟随其中。
除却当年秦氏诸侯混战,镇上已经许久不见如此阵仗。伫列方一入镇,就引来众人围观。举着「肃静」高牌的兵丁行至镇东的一条小巷前停了脚步,人员纷纷下马,只有那乘大轿晃晃悠悠一路向前,直到巷口方才稳稳落下。
梳着双髻的小道童缓缓掀开轿帘,内中走出的竟也是个道士,身穿道袍,头顶莲冠。生得是身形高大,仪表不凡。一张白皙的面孔俊朗标致,可惜神色冷峻,眉宇间正气沛然。
潍州刺史下马奔至轿前,指着幽深的巷子道,「国师,就是这儿了。」
四周顿时又是一阵喧哗——声名赫赫的当朝国师竟还如此年轻!
傅长亭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便起步向巷中走去。
小巷里店家众多,一路店招五花八门。一间小店无声无息挤在其中。店面不起眼,堪堪只有旁人一扇门板的大小,门前也不见匾额,只在门下孤零零悬着一只破旧的铜铃。
道者弯腰入内,冠尖擦过了铃身,「叮叮」的脆响就在小小的铺子里回荡开来。
「来了来了……」听到铃响,货架前的掌柜高声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