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凤疏所有气力,他咬紧牙关勉力将火引至胸膛,以期从新化得一只心脏,锐痛层层叠叠,炮烙着每分每寸的神识,本能欲蜷起身体,可惜身体都已化作火焰,肉心像是投入炼丹炉中的金石一般消融,疼痛犹如海啸铺天盖地而来,席卷走最后一分神智,灵识堕入重重黑暗,余焰坠入滔滔湖水。
电光火石之间,余二的魂魄便被打回原体,周身感觉十分奇异,是从未体验过的轻松之感,仿佛撤去什么重担,掀去了遮盖幕布,气海中再没莫名其妙纠葛冲撞之感,周身龙气清澈而充沛。
凤澶被外头的动静吓地半死,它不知屋内剩的只是余二的肉身,依旧还当着有最大的靠山,如鸵鸟一般将鸟头插到余二衣襟内,徒留下板刷似的秃尾巴在外头扑簌发抖。
而余二却维持着胸前挂着一团红毛的姿态,愣怔在当地,移动不了分毫,仿佛被这副躯壳束缚住似的,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直到窗外湖中传来破水之声,哗地一声彷佛是在他心间上撕了个大口,指尖方才动了一动。
外头湖水几乎犹如煮开的一锅开水蒸腾出浩瀚雾气,白茫茫地汇聚与天地之间,携带着热意往每一个毛孔里疯狂钻透,余二却浑然不觉,脑中一片空白,艰难地迈开步子出门往湖边走去。
精舍离湖边原本不过三十来步,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常年湿润的岸边犹如遭遇了千年不遇的大旱,脆干干的土坷垃一踩便化成尘粉,土地龟裂出不规则的缝隙,像是冰裂瓷器的纹路一般一直蔓延到湖底,偌大的鉴湖中已经滴水不剩,焦黑的瓜子水草像是一团团烤糊的紫菜。
余二傻了一般继续往湖中心行去,木愣愣地拨开层层水雾,十步之外的乱石之上,隐约有一团红色,颀长的凤尾犹如扇面一般摊开,周身火红绒毛在脖子处戛然而止,化成片片成羽,大头小身的畸形凤凰紧阖着眼,没有活气地安静躺于湖底,仿佛只是睡